正文 第二十二章 學吃飯
或許是回到了軍中的原因，沃特逐漸發現了那個真實的，睿智而且經驗老道的萬人統帥。切西也不再如昨天剛出帝都那般風度翩翩，才一天，身上的戰甲不少地方已經顯現出了汙跡。
幾乎是同樣的，昨天那個光鮮無比的百戰之師，今天已經完全變了個樣，變得髒了，變得粗魯而豪爽。沃特明顯感覺到了軍隊中多出了些什麼，多出了些匪氣，多出了更多的血性，這一切的轉變，就像一把錚亮的新刀，瞬間變成了那把斬殺過千萬人的利刃。
難怪有些人這麼說，一支真正能打仗的部隊，更像是一群有組織有紀律的土匪，或者是野獸，反正他們的眼中同樣都閃爍著嗜血的興奮。
眼看著自己的早餐還沒能端過來，沃特隨意的從一邊切西的碗裏抓過一個饅頭，一把塞進那張小嘴裏。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沃特，第一反應是要將剛剛入口的饅頭吐出來，這什麼饅頭啊，簡直是豬食嘛，怎麼這麼粗糙？
抬起頭，看著有兩個自己高的切西，卻見那張黝黑的臉上此時卻露出了一絲苦笑。
“軍糧就是這樣，糙得很，實在咽不下去就吐出來吧。照家主的吩咐，夥房給你特地準備了糕點，由於得現做，所以要等會兒才會端上來。”
切西把那布滿了蠟黃色老繭的大手伸到沃特的嘴下邊，示意沃特吐出來。沃特沒有說話，或許是嘴裏包得太嚴實，說不出話來了，推開了麵前的大手，沃特死死地皺著眉頭，一張小嘴慢慢咀嚼了起來。
切西無所謂的縮回了左手，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又邊嚼巴起手裏餘下來的饅頭邊，邊看起地圖來。好不容易把滿嘴的饅頭咽了下去，這饅頭著實是幹澀得慌，於是沃特也有學有樣的端起切西的粥碗，把那和碗口差不多大小的小腦袋直接悶在了碗裏。
做完這一切，嘴唇上還沾著不少粥的沃特略帶有些挑釁地滿臉得色的看向一邊的切西，不過沃特也終於知道昨晚自己自以為是的蜂蜜計劃恐怕並不會收到自己預期的效果。畢竟軍人不是平民，他們是一個極為特別的群體，他們吃得苦，而且以他們粗直的神經想來，吃苦或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種榮耀。
隻有能吃苦的軍隊，才是真正能打仗的軍隊，沃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雖然一些行為在貴族文化這種主流文化中被認為是不紳士的乃至於粗魯愚昧的，百遭貴族的詬病，卻絲毫沒能改變這種狀況，這些勇武的漢子總是愛向新人展示自己的肌肉和傷疤，而且樂此不疲。
在他們看來，這些傷疤就是自己最神聖的勳章，是自己鐵血的軍旅生涯的完美見證，絲毫不用懷疑，如果你恥笑一名軍人身上的傷疤，那麼至少他會記恨你一輩子。所以雖然貴族們都不齒於這些野蠻人身上的傷疤，卻很少有貴族敢去挑釁這群腦袋裏都長滿了肌肉的野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