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酒會規格高,不光有酒店方麵的保安,還有天象公司帶來的保安,對每一個進出的人員審查十分嚴格,務必不要讓貴賓們受到驚擾。酒店方具體防範,就怕萬一傳出與會嘉賓錢包被盜之類的醜聞,這對信譽是一種致命的打擊。
“我找邵舟,麻煩你們打個電話給他核實一下,就說我叫陳華遙。”陳華遙知道保安的苦衷,因此保持著相當客氣的態度。
沒想到保安說道:“別隨便找個名字就想胡混進去,邵大導演認識你這種人?浪費時間,快把他轟出去!”說著就上前去抓住他的衣領。
這時電梯叮的一聲,門口打開,湧出十多名年輕人。
這十多名年輕人全都是街頭無賴的打扮,臉上掛著不可一世的表情,眼中凶光畢露,一派囂張到了頂點的氣勢。
有的剃著莫西幹發型,光著膀子,身上全是猙獰的紋身。
有的長發披肩,臉上疤痕密布,一條髒兮兮的牛仔褲從腿到褲腳全是破洞。
有的耳朵綴滿耳釘,卷曲的胸毛溢出緊身背心,褲頭露出帶有血跡的刀柄。
為首那名年輕人麵容英俊無匹,脖子上卻掛一條俗氣難耐的純金項鏈,左手提一隻裝滿螺螄粉湯的塑料袋,右手抓著一瓶啤酒。劇組可沒這樣的演員,一看就是來惹是生非的混混。
十幾個年輕人眼睛齊刷刷看著保安抓住陳華遙衣領的手。
被他們如噬人猛虎般的眼神盯住,保安額頭大顆大顆汗珠滴落,慢慢鬆開陳華遙的衣領,色厲內荏的叫道:“你們走錯地方了吧,這裏已被私人包場。”另一名保安慌忙按下對講機上的緊急按鍵。
保安部經理早已接到監控室的報警,帶著七八名粗壯的保安急匆匆趕到。
那保安部經理姓顧,是個三十歲上下的高大男人,在警校畢業多年,沒能進入公安係統,最後當了一名保安。
顧經理做事很有手段,甚至結識了黑社會幫派成員,拜桃花會會長為大哥,憑借大哥的威力,在他所任職的白雲大酒店範圍內,從來沒有小混混敢來攪事。這些家夥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顧經理趕到眾無賴的麵前,人都沒看清楚便揮舞著警棍道:“你們混哪個堂口的?老大是誰?識相快走,不要到我場子鬧事。給麵子的話,我封個紅包給各位用辛苦費。”
他這也是場麵話,先點出自己也認識道上的人,不管你們是幹什麼來的,互相給麵子的話,大家還有商量的餘地。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的報警的,那樣會給酒店領導一個自己掌控不了局麵的印象。
一個混混笑道:“老顧,你很威風嘛,給多少紅包呢?”
“你他媽敢要多少?”顧經理氣勢洶洶的叫完,定睛一看,頓時一股涼氣從咽喉漫到心口,隻想用警棍狠狠掄自己一下。
那混混留著莫西幹式的發型,正是他道上大哥以前在金輝賭場引見過的一位大佬。螃蟹委員會的腫瘤林。
顧經理隱約聽過螃蟹委員會的名聲,一個神秘的組織。
他們的一個小角色,就連桃花會老大也要舔屁股,提起這個名稱也要好一陣心驚膽戰。
大哥曾說,碰到螃蟹委員會的人,什麼都不用管,上前抱住對方的腿哀求好漢饒命才是正理。話雖然有開玩笑的意思,但也從側麵印證了大哥內心的恐懼。
“腫、腫爺!”顧經理說話差點沒咬住自己的舌,“您、您今天來有何貴幹?”身後幾名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了這副勢態,誰都不敢上前。
腫瘤林伸手順了順高高豎起的頭發,說:“我也不知道,跟人來的,這位是我們會裏的豬常委。”指了指為首那位年輕人。
年輕人高傲冷酷,眼角邊有道細細長長的刀疤,不但沒破壞麵容的英俊程度,反而增添了幾分霸氣。
脖子上的金項鏈粗大、閃亮,進入新世紀以來,幾乎所有的黑道人物都標榜自己為低調內斂的時尚貴族階層,再也沒人這麼佩戴金項鏈。
隻有蟹委會的人才不會顧忌別人的眼光。
顧經理驀然想起大哥曾提過的一個名字,險些尿了褲子,道:“元、元帥?”
“是我。”八戒沒看他,對那名揪住陳華遙衣領的保安說:“你是自己把右手砍了,還是要我動手?”語氣冷颼颼的,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顧經理大吃一驚,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忙道:“元帥,這……小段在這裏老實本分,如果有哪裏做得不到位的,我代他向您道歉。”
那小段早已嚇得呆立當場。一直以來顧經理黑白兩道通吃,混得很開,為自己擺平過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早在心裏視為老大。現在連顧經理也對這夥人畢恭畢敬,乖得像龜孫子似的,傻子也能看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