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應也得適應!”張新義換了一副較緩和的臉色,向陳華遙問道:“小遙,你在象大是讀社會學專業的,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言語中有一番考較的意思。
他還真是問對了人,在鳳笛公司一事上,沒人比委員長有更多的發言權。
陳華遙似乎呆了一呆,頗為惶恐地說:“這什麼黑社會的,我沒有研究,不是太清楚。”
馮海博便暗中撇了撇嘴,暗忖一個大學生能對黑社會有什麼了解?市府都要為之頭疼的事,問他,還不是問道於盲?這種斯斯文文的小年輕恐怕見人揮刀子都得當場嚇暈吧!
陳華遙續道:“不過聽剛才馮秘書所說,鳳笛公司致力於維護當地秩序,初衷如何我們不得而知,但從行為上來看是好的。老百姓不管你做什麼,隻要對他們好的就一定支持。公安局可以選擇一種的方式來應對,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圍堵、打擊。”
張新義探了探身子:“你說下去。”
陳華遙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黑道勢力泛濫,根本無法根除。如果這家幫派有一定的可取之處,我們也可以從積極向上的方麵引導他們,以為己用。最好是選擇合作,對他們進行一定程度的收編,用製度來約束他們、規範他們。”
馮海博忍不住反駁道:“合作?不行,同黑道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政府和組織社團合作,這不開玩笑嗎?”
陳華遙說:“世界上所有的機構組織團體都是為了利益而存在,我們隻需要求同存異,就可以很好的把事情做下去。就拿剛才的例子來說,吸毒販毒為什麼屢禁不絕?原因是多方麵,其中一點是治理力度不夠。限於我國法律,一些扒手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總不能直接槍斃他們吧。在這方麵鳳笛公司就做得很好,他們可以做公安局做不來的事。”
張新義厭惡地說:“那種扒手打死活該。”副區長身份不同,這種話也隻有在家裏才能說說。
馮海博笑道:“今天公安局反扒大隊說了個事挺好玩的,他們的人在公交線假裝在車上睡覺,包包就那麼敞開著露出裏麵的華幣、手機、手表,坐了整整一天愣是一件東西沒少。沒人敢偷,看來那幫扒手是給鳳笛公司打怕了。酒吧裏買K粉搖頭丸的幾乎不見了蹤影。”
張新義嘿嘿笑了起來:“鳳笛公司好像也不是一無是處嘛。那這樣,你讓王孝同去聯係聯係,把他們爭取過來,我們大家一起過個好年。”
馮海博卻有些猶豫:“恐怕也沒那麼簡單,鳳笛公司剛剛上位,還不知道他們的底細,最好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張新義緩緩點頭。
其實崩溝區公安分局的局長王孝同已經去聯係過鳳笛公司了,可惜連那位年輕的女總裁麵都沒見著,這話可不好當麵向區長大人提起。
鳳笛公司作為蟹委會在北城的橋頭堡,伴隨著血雨腥風強勢崛起,成員們一個個野心勃勃,為的是要全麵建立螃蟹黑色帝國,鬧出了很大動靜。首要的目標是在北城推行“香樟路模式”的街道秩序,還居民一個純淨天空。但原來盤踞在北城的大小勢力卻是不大服氣。
鳳笛公司整治盜竊、搶劫、吸毒、販毒、收取保護費等行動觸犯了許多組織的根本利益。這些社團組織不能坐視鳳笛公司的壯大,於是開始凶猛的反撲。一天下來,一條街上發生上百起械鬥事件,最嚴重的一天當街砍死七個小混混,重傷九十五人,甚至連醫院床位也宣布告罄。
王局長焦頭爛額,多次開展斡旋工作,成效甚微。
副區長大人主管交通、治安、環保、衛生、社會團體等各項事務,事情如果不盡早解決,將嚴重危及他的威信。
這時張老太在廚房裏喊道:“開飯了,幾個大男人還在客廳商量什麼好事?”
張新義哈哈一笑,起身道:“好,不說了,吃飯吃飯。”快步走上去討好地笑著,說:“媽,今晚做了什麼好菜?”
老太太沒理他,說:“還不去叫兩個小丫頭片子出來吃飯?”
張新義在門口喊了幾聲,張末瑩才不情不願的出門,換了一件清新風格的天藍色小襯衫,沒好氣應道:“喊什麼喊,我又不是沒長耳朵。”
張新義臉色一變,道:“不知道家裏來客人了麼,你要我強調幾次?手腳勤快點,去給大夥盛飯。”
張末瑩翻了個白眼:“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張新義無奈,一聲不吭轉回身。這孩子到了逆反期就知道跟家長對著幹,一點不讓人省心。罵她吧,自己舍不得,不罵她吧,又怕自己氣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