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和恩平都低聲笑了起來,交換了眼神——那天她哪裏是不開心,分明是看不慣許優那朵交際花。

菜肴上來,無一不清鮮爽嫩,精致醇和,環境又極好,恩平不禁感歎:“有錢人生活真好”。

費欣然緊接著她的話:“那我們以後常來這裏吃。”

君莫笑著說:“你看,昨天還抱怨我不能陪她吃火鍋呢,這下總比和我在後街吃火鍋有前途吧?”

侍者走進來換骨盤,走到費欣然身邊笑道:“費先生,韓先生在樓上呢,怎麼這次你們不是一起來?”顯然對瑞明的客人都很熟悉了。

費欣然站起身,“我去打個招呼。”

君莫一時覺得慌亂,又安慰自己:“未必會碰到到的。”總是不能一走了之,低頭喝了口果汁,心神不安。

侍者將門輕輕推開,到底還是下來了——韓自揚笑著走在費欣然前麵:“我來見見欣然的女朋友。”他話是這麼說,目光還是說了謊——君莫也站起身來,一直微笑不語。

“這麼巧?韓總也在。今天君莫辭職,我們給她慶祝新人生呢。”恩平大大咧咧的站起來笑道。

“辭職?”他應了一聲,眼神直直的落在她的臉上,君莫彎彎的發梢恰巧垂到耳垂處,說話便微微一頓,不經意間掠過一絲陰霾。

“嗯,真巧。”君莫將目光移到他的臉頰上,勉強打了個招呼。

“難得遇見一次,我去樓上打個招呼,一會一起聊聊?”韓自揚淡淡的說,轉身去4樓,隻留下一個背影。

費欣然渾然不解:“怎麼韓總不大開心的樣子?剛才我說起你們在下麵的時候還好好的。”

恩平若有所①

其餘三人都沒有異議,也就起身出門——恩平和費欣然走得略快,將兩人撇在後邊。

韓自揚斜睨她,她低著頭走路,露出皓然潔白的頸——這樣冷的冬天,連圍巾都沒有戴——他無奈的歎氣,明明在生氣,卻還是不知不覺地關心她的一點一滴。

到了停車場,恩平上了SUV,卻遲遲不走,一幅興風作浪的樣子:“君莫,讓欣然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來送吧。”韓自揚淡淡的站在君莫身前,攔住她半個身影,末了補充一句,“我們住得挺近的,也是順路。”

君莫無奈的看了韓自揚一眼,明天還要去酒店辦手續——她很清楚恩平的八卦能力。可他替她拉開車門,靜靜的看著她,君莫隻能招手:“再見。”

倒是SUV遲遲沒開,費欣然倒是還好,恩平愣了很久,轉頭歎道:“駭人聽聞啊。”

檸檬咖啡

酸的果汁,苦的咖啡,辣的白蘭地,甜的蜂蜜,沒有層次的複雜其實很簡單。

“介不介意我抽煙?”韓自揚把著方向盤淡聲問道。

“嗯,沒事。”

君莫以前討厭吸煙,自小教育得當,總是將吸煙和肺部絕症聯係起來,恨不得從此天下無煙。後來見過一個女子極優雅的點煙,就坐在酒店大廳中,像極了舊上海風塵女子,煙霧彌散中仿佛能顯出旗袍中那一抹纖細的身段,從此以後,覺得煙實在是點綴風度的必備品。

她看他點上煙,夾在修長指間,卻隻是扶著方向盤,空氣中浮起煙草味,雖不濃烈,卻密密的沾染在每樣物事上。

他將窗打開一半,呼得灌進冷風來,車又開得極快,君莫的短發飛揚到眼上,她伸手撥開。

“頭發也剪了,新工作?新開始?嗯?”他的話淡淡的分不出喜怒,車速卻越發的快。

“你幹嗎?”君莫身手去攔他,隻不過觸到了他的手,燙傷一般縮回,看他一眼,默不作聲的由他飆車。

他倒輕笑起來,眼角微微勾起,放緩車速:“你幹嗎?”,旋即搖搖頭,那支夾煙的手輕輕扶著額角,“這句話該我問自己——原來到現在你還是躲著我?”

君莫疲憊的靠在椅背上,耳中聽著他的話,又似乎全然沒有聽進去——她一直覺得奇怪,隻要和韓自揚在一起,自己總是很容易的就能將情緒全部崩盤——上一次居然能做到當街大哭,事後想想,這一場大哭,多年沉積的心情,居然帶了些喜劇色彩。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哪裏?”

“隨便。”君莫真的有很多解釋、很多話想對他說,他這樣一幅冷淡的神色,隱隱開始覺得發悶,便轉過頭去看窗外——已經是很熟悉的景色,她忽然輕呼了一聲,cafe shop重新營業了麼?

“就去那裏吧。”她伸手指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