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岩開始質疑起自己來,他難道真的不適合說情話?——他還是好好表現自己吧。
穆杏林詫異臉,愣了一下突然失笑出聲,好半晌清了清嗓子,“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不介意你這樣稱呼。不過你麵子薄的話,隻在私底下喚我也可,青岩。”
傅青岩口幹舌燥,猛地拿起酒杯灌下,耳畔回響著穆杏林低低的笑聲。
……
兩人騎馬行了半日,午時見到前方有個茶棚,便停下休息。
今日秋高氣爽的,雖然不熱不冷,茶棚卻還是有著好生意,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夥商旅。不知是打哪來的,但貨車上東西是滿載而歸。
穆杏林要了一壺茶,傅青岩把反置在桌上的杯子擦得幹幹淨淨,然後遞給穆杏林,得來心上人一笑。
提著茶壺出來的老板:……為什麼覺得眼睛很痛呢?
穆杏林倒了茶送到唇邊,無意瞥到傅青岩把帕子扔至一邊,便掏出了自己那塊繡了細竹的錦帕給他。
傅青岩愣了下,他哪舍得拿穆杏林的錦帕來擦桌子或類同的事情,默默收進了懷裏,然後隨手將自己的手放在桌上,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有過潔癖一樣。
穆杏林抬了一下眼簾,笑笑隨他去。
旁邊管自己吃東西的商旅們:眼睛也好痛……咦?為什麼是也?
穆杏林喝下熱茶,往邊上的江麵看去。茶棚位置選的不錯,麵朝平江,視線中的樹木很少,從這裏沒有了障目的東西,還能看見如蒙一層紗的嶼山。
它之後其他的山群如同淡淡的影子,傍依在身後,天際厚沉沉的雲海層層疊疊地漂浮著,自成一派風光。
雖是秋高氣爽的天,但也不能掩藏快入冬了的事實,這一路有些地方夜晚落了霜,有些地方連夏風都還沒走。
穆杏林放下茶杯,他和傅青岩從邊防出來,路經無數大城小鎮,也遇上了很多佳節。隻不過那時他沒有決定和傅青岩在一起,佳節也成了不想讓雙方尷尬的日子。
中元倒是一起過了,不過是各自祭拜了已逝的親人。
七夕、中秋……現在想起來倒是有些可惜。
不過即使當時他們融入了佳節的氣氛,現在想起來也不會是什麼好回憶,畢竟關係還擺在那裏。
所以,他們還有下一個七夕,下一個中秋,況且入冬之後還有很多個佳節不是麼。隻要傅青岩還有陪在他的身邊。
穆杏林抬眼看了傅青岩一眼,恰好他也看來,相視錯愕了一刻,會心一笑。
在茶棚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兩人又騎馬上路,馬兒昨晚吃飽了幹草,今天步伐矯健,穆杏林讓馬兒慢走了幾步,轉頭問身側的傅青岩。
“要不要同我賽馬?”
傅青岩挑唇,手裏韁繩拉緊,“好啊。”
一騎絕塵,遙遙領先。
穆杏林很快就追了上去,他熟練地俯低了身子馬鐙夾緊馬肚,雖然不是良駒,但奔跑的速度還是很快,兩邊風景立馬就被甩在身後。
官道平坦,不一會兒穆杏林就趕超了傅青岩。
穆杏林知道他會追上來並不回頭,將馬兒鞭策得越發腳下生風,馳騁風中。隻是突然聽見背後風聲一近,穆杏林下意識直起身子,直覺猜到了是誰,便毫無作為地讓馬背上又多了個人。沒有錯,就是某個人跳到了自己背後坐下,好在他武功在身身形輕如燕,馬兒沒有因此受驚。
身後一雙手摟過來,“如何?”
穆杏林彎唇,拉了馬的韁繩讓它乖乖停下,“耍賴。”
傅青岩低低地笑起來,雙手摟得更緊,貼到穆杏林耳際說道,“怎麼樣,就這樣到嶼山好了。”
穆杏林不近人情地拍了下他不老實的手,拉轉了馬頭,往另外一匹馬那慢悠悠走去。
因為主人的突然離開,馬兒停在了官道一邊,揚著蹄子,吃起旁邊的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