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纖細的脖子和消瘦的肩膀。
“都快天黑了,你打算待到什麼時候?”他用手指撥開百葉窗的葉片,看著窗外道。
段硯行看了眼時鍾,抓抓頭發坐起來:“你是不是快去上班了?”
“是差不多快到點了。”
窗邊的桌上堆滿了雜物,雲觴亂搗一氣,找出煙和打火機,點上一根。
段硯行看他一手扶著桌邊,背影融在稀薄的煙圈中,好幾年過去了,與從前的背影有了些許的變化,但是雲觴喜歡的東西,某些習慣卻好像一直沒有改變。
喜歡留著過肩的長發,喜歡戴金項鏈和手表,習慣把煙夾在兩根手指的骨節處,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也還在。
段硯行拿了自己的外套,下床走過去給雲觴披上:“我今天就到你店裏去跟你老板說,你辭職不幹了。”
“不要自作主張。”雲觴吸了幾口煙,“我幹得挺好的。”
段硯行暗自苦笑:“你已經四十歲了,我們還有幾年可以在一起?”
“我們非得要在一起?”雲觴的聲音低啞,冷淡,“別對一個老男人的身體那麼執著,你還年輕,找別人去吧。”
“你還在生氣?”段硯行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雲觴的背後把他緊緊抱住,“別氣了,跟我回去吧。雲……我不想失去你。”
雲觴的身體在他懷裏輕微地一顫。
他手上的煙燃著,積蓄長長的一截煙灰,無聲無息地掉落在桌上。
隻有風扇緩緩旋轉的時候,持之以恒地發出低悶的聲音。
“當了影帝,有什麼感想?”雲觴問。
段硯行七想八想,猜不著他這麼問的意思。
“你想讓我回答什麼?”
“哼,”雲觴發出一聲低低的冷笑,把煙擰滅在煙灰缸裏,“那時候我搶了你的影帝,現在該是你的還是你的。我在想,還有什麼沒還給你。”
段硯行心裏隱隱作痛,賭得胸口發悶:“你不要說得好像什麼都還給我了,我們就一清二白了。你這樣讓我很害怕。那些虛榮根本不重要,我希望你在我身邊,這是最重要的,以前是,現在也是。”
他摟著雲觴,溫柔地咬著他的耳朵。雲觴縮了縮肩膀,頭往後靠在他頸側。
“我每天晚上在酒吧裏打工,站在吧台裏,每次聽見門口的鈴響,就想著,什麼時候會看見你從那扇門走進來……”
“於是我來了。”
雲觴笑了笑,“你現在是影帝了,國內娛樂圈裏多得是美男美女簇擁,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我老了,已經沒有資本再勾引你了。”
“雲……”段硯行看著他平淡的神色,自己心裏五味雜交。
雲觴笑著說:“你不知道吧,當初是我千方百計接近你,引誘你,你才會上鉤。你這人腦子不怎麼精,很容易被誘惑,沒兩下就中招了。而且明明是我勾引你上床的,還在你麵前裝清純反抗,讓你以為你對不起我。”
段硯行哭笑不得:“你裝得挺像。”
“那當然,這證明我有演戲的天賦。”雲觴悵然一歎,“但是,正因為我用了這種方式騙你上鉤,所以才老擔心別人用同樣的伎倆把你搶走。娛樂圈裏誰沒有兩把刷子,我那時候剛剛入圈,又沒後台可以依靠,真的很怕你一腳把我踢了。”
“所以你每次在做的時候,都裝得很抗拒,讓我對你的愧疚越來越深,就不忍心傷害你?”
雲觴輕笑:“你看我每次完事了縮在你懷裏不願意說話,你以為我是痛得說不出話,其實我心裏在想著留住你的辦法。”
段硯行歎了歎,摟緊雲觴:“我以為你不愛我……要是我知道你當時是這麼想的,絕對高興得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