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件珍寶交接到了我手中,我珍重地守護, 心頭竊喜的同時, 還分外害怕。

我太害怕辜負他。家裡的阻礙倒不是什麼難題,我可以從中調停, 我隻是怕自己不知不覺寒了蘭斯的心,偏偏他又心思細膩。

昨夜的擁吻並不是不動情,最後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然後我一夜沒睡好,反倒是身旁的蘭斯睡得格外香甜。

當我拿起手機看時間, 才早上五點鍾。因為想著事情,我是一點點看著天邊亮起的,實在躺不住了,我才輕輕地起身。

給蘭斯蓋好毯子,我退出帳篷,拿起洗漱用品去河邊。返回時我還打了一桶水,開始著手做早餐。

我想用行動來分散注意力,一心二用的下場是菜刀劃傷手指。我捂著流血的食指去房車裡找醫藥箱,裡麵的物品都被很好地歸納,我很容易地找出碘伏擦洗,然後用可愛的動物創可貼貼上。

這些全部都是蘭斯準備的,他細致耐心地備好一切,規劃一切,隻等著我與他來旅行。就因為我隨口一句……

隻要有我陪著,他好像就滿足了。

振作點,不能這樣猶豫不定的,啪啪兩聲拍打著臉,我收拾心情好好做飯。

夏季的天亮得早,不過六點半,草原這邊就完全亮了,藍天悠悠,絲絮般的雲彩點綴著晴空。

蘭斯從帳篷裡走出來,我端著洗臉盆給他送過去,彎腰放好臉盆,我說道:“洗漱一下哦,可以吃早飯了。”

蘭斯眉梢一挑,抓過我的手腕,瞧著上麵的創可貼,“怎麼弄的。”

“切菜。”我底氣不足地回答。

“看你這樣子,昨晚也沒睡好吧,我讓你為難了。”

這是一句肯定句,蘭斯說得很輕,但我卻覺得這話很有壓迫力。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抽回自己的手,也不想胡亂搪塞,便說道:“蘭斯,我還是沒想清楚,我很害怕辜負你,現在的我是不能全心全意麵對你的。”

聽完我的話,蘭斯淡淡地說,“你這回答和康玨對你的回應有什麼區別。”

其實是沒有什麼區別的,而我也微妙地有一點懂得康玨的心情了。他也是害怕耽誤我,傷害我,所以才會這樣。

但我有一點與他不同,我對蘭斯不是沒想法的。麵對他,我做不到問心無愧,我不敢拍著胸脯說對他是完全的閨蜜情誼。

“我們都先冷靜一下怎麼樣?”我試探性地問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孕夫的臉色。

蘭斯撐著腰走到拚桌旁坐下,他一邊揭開鍋子舀粥進去,一邊神情自若地回答:“我很冷靜,隻是你不冷靜而已。”

“那、那你給我一點時間。”

“多久?”

你怎麼忽然就逼宮了!麵對這股他無形之中施加過來的壓力,我昧著良心,說道:“一、一個月!”

“太長了。”

“那、一周?”

“長了。”

“什麼!這還長了!”

“旅遊回去,你得給我答案。”

啊?這太急了吧!難道我回答說不喜歡,蘭斯就要離開我嗎?我完全沒有準備啊!

那麼我不負責任地滿口答應,我就可以繼續與他在一起,可我會不會給不了他想要的安穩與幸福。

童歡!你能不能做到!

可是也不難吧,我本來就打算做孩子的幹媽,那不如直接接盤了?我在意他的身份嗎?我在意他的過往嗎?我嫌棄過他嗎?

我雖然思想上還在猶豫,可所作所為難道不是西雅·瓊恩才應該做的?在這段關係裡,我已經承擔了母親,或者說是父親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