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從他的腰間環過,輕輕的抱住他的腰,隨後輕拍他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他,說:“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有事都會告訴你的,嗯?”
聲音就如春風,拂過沈言的耳朵,沈言這才好受不少,點頭。
半晌,沈言才問她:“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他以為又是關於方小凡的,便趕緊閉上嘴巴,不過話已經問出去了,他有些忐忑。
因為相互抱著,看不到嚴樂樂此時的表情,她又沒出聲,這更讓沈言覺得沒底了。
方小凡是後來轉學過來的,一直和沈言是同桌。那時候沈言不喜歡搭理方小凡,但方小凡卻對他很熱情,他以為嚴樂樂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說起來,錯還是在他。如果一開始就跟老師申請要和嚴樂樂坐在一起的話,就不會有後麵那麼多的事情了。
然而嚴樂樂心裏想著的根本就不是這件事。今天在書桌上找到沈言的刻字之後,她對方小凡的事情已經釋然了。即便方小凡再出現在她麵前,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她搖搖頭,感受到沈言緊繃著的身子鬆懈不少,好像還聽到鬆口氣的聲音,看來他是真的很緊張呢。
嚴樂樂說:“你知不知道,畢業前夕張老師找我談過話。”她決定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這件事對青春期的嚴樂樂來說有很大的打擊,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在懷疑自己,懷疑人生。或許自己和沈言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的存在對沈言來說就是個絆腳石。
所以嚴樂樂開始避開沈言,卻不知道沈言一直跟隨著自己。
沈言鬆開自己的手,與嚴樂樂直視,目光堅定,問她:“張老師說了什麼?”直覺告訴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嚴樂樂吸了吸鼻子,才慢慢道來:“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中考前夕,張老師怕我會影響你的學習,所以單獨找過我,讓我不要和你走太近,不希望你考砸。”她說的很輕鬆。
但沈言卻知道當時張老師的口氣肯定不是這麼輕鬆的,否則嚴樂樂也不會一直記到現在。而且即便嚴樂樂說的話是張老師的原話,那時候嚴樂樂也還是個孩子,根本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嗯?後來呢?你怎麼回答的?”沈言已經生氣了。
“能怎麼回答,就說好唄。”嚴樂樂聳肩,眼眶卻有些微紅。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複張老師的了,隻記得在後麵的日子裏,她拚了命的學習,就是為了趕上沈言的腳步。
事實證明,張老師的話是錯的,那年中考嚴樂樂考的不錯,至少在班上名列前茅。而且她也從沒有拖累過沈言,最後他們都發光發亮了。
想起剛才走的時候張老師和學校領導現在一起,笑眯眯的誇讚她,嚴樂樂就覺得諷刺。
張老師當著校領導的麵,大言不慚的說道:“樂樂讀書的時候就表現得和別人不一樣了,當年我還告訴她,她是可塑之才,讓她好好加油呢。”
那理所當然的口氣,笑眯眯的眼神,嚴樂樂都差點相信了。
嗬嗬,可塑之才?這位偉大的張老師當年就差沒直接說她是廢物了。
嚴樂樂根本不想搭話,連笑都不想笑。可張老師還在繼續說:“樂樂肯定是把我當年的話聽進去了,所以才有現在的成就。而且兩人從小就一起玩,肯定是相互影響相互扶持的,所以兩個人現在都是大明星。”
是啊,是大明星,可是這和她無關。嚴樂樂暗自翻了一個白眼,在心裏吐槽。
張老師繼續說:“他們兩個是我教書生涯中,最喜歡,最得意的學生了。”
聽到這裏,嚴樂樂就聽不下去了,小聲的跟沈言說她不舒服,沈言這才帶著她離開的。
“沒事了沒事了,以後我守在你身邊,如果還有人這麼說你的話,你告訴我,我幫你報仇。”沈言輕聲哄著她。
嚴樂樂噗嗤一聲笑出來,剛才鬱悶的情緒全都笑沒了。她把安全帶係好,看著前方。
“快開車吧,先回家休息一下,然後再出去吃飯,把小正太也帶上。”她說。
沈言一聲遵命,隨即發動車子回家。
在走了沒一會之後,嚴樂樂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我不難過,不在乎其他人對我說過的話,隻要你在乎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