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膾不厭細,還不曾這樣將就過,隻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不是講究的時候。
能隨時進宮的人也就這麼幾個,貴妃清楚他的脾性,連時間都替他算好了,沒叫他趕在幾位皇子之前進來。
宣和一到,殿中幾人停止談論,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
宣和一眼掃過去,連一向不大出門的老大都在,宣和想到書中自己的結局,罕見地和幾位皇子都打了招呼,然後也不理會他們的反應,徑直找了座椅坐下。
大皇子看了眾人一眼,開口:“宣弟也在,便一起聽聽吧。”
沈宣和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皇帝昏迷一天,他們還不至於生出什麼異心來,現在討論的無非就是政事。
果然,他輕咳一聲說道:“如今父皇龍體微恙,朝中自有幾位閣老主持大局,咱們兄弟咳咳咳——”話說到一半,他忽而捂著帕子咳嗽起來,麵色都紅潤了不少,謝澤抱歉地看向弟弟們。
宣和本就頭疼,聽他咳嗽更覺不耐,觸及他的視線到底是將心中的燥鬱壓下,倒是二皇子皺眉打斷:“大哥的意▽
宣和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才悠悠開口:“那日我出宮就差人去請了。”
宣和沒有說實話,事實是他進宮前就吩咐林安派人去請了,如果順利,現在應該已經在回京的路上。
作者既然特意提了,這人應該是有能力救皇帝的,這是書中世界,當然是作者說了算。
他懶得去猜到底是誰下手半路截殺,他隻需要護著裘老順利進京就好,至於能不能請到人,他並不擔心,不說原書中裘老最終選擇了進京,便是他那濟世堂的招牌也足以請動人了。
二皇子盯了他一會:“宣弟思慮周全,哥哥們都不如你。”
宣和展顏一笑:“好說,爹爹一向疼我,我自然著急些。”
他親生父親尚在,卻喊皇帝作爹,反倒是幾位皇子,禮法壓在頭上,喊出口的永遠隻能是那一句父皇。
宣和說完便起身向他們道別,今天他贏得漂亮,也不介意將禮數周全了。
說來那天他派出去的可不不止這一波人,還有去給涼州送信的,不過算算時間,估計走了還沒一半的路。
那可是涼州啊,判決書上流放三千裡都到不了的涼州。
作者有話要說: 謝淳:今天也是沒出場的一天
第3章
涼州。
鵝毛般的雪花紛紛落下,雪色無邊無垠,天與地的界限不甚分明。大雪已經下了三日有餘,雪落之勢稍緩,兩列黑甲士兵自燕王府踏出,數百人的隊伍安靜肅穆動作迅捷,這是燕王親衛。
北風呼嘯著穿街而過,卷起地麵上的積雪,又洋洋灑灑落在眾人身上,白色的熱氣自口鼻而出,倏忽便散去了。
為首之人騎著一人高的駿馬,一手提韁一手執鞭,行止間黑色大氅不斷揚起,雪白的粒子順著光潔的皮毛滑落,悄然無聲。
一聲長唳劃破寂靜天空,蒼鷹在王府上空盤旋片刻,俯沖而下,謝淳抬手,蒼鷹便穩穩落在他的手臂上。
他解下鷹爪上的竹筒,取出內裡的卷紙,指尖微動,卷紙便被展開,隻見那皺巴巴的紙片上寫著四個字:紫薇星動。
字跡繚亂,可見其匆忙,謝淳眉心擰起,皇帝出事了?那阿和……
謝淳提著韁繩欲轉方向,胯\/下駿馬在原地踏著蹄子表達不滿,這馬通體烏黑無一絲雜毛,唯有四蹄雪白,宛若烏雲踏雪,是謝淳兩年前得的寶馬,極通人性。
它在府中關了三日有餘,今日終於能出門,還沒跑開就又要回去,它自然不情願。
謝淳拍了拍它的脖子,喚一聲:“黑棋。”
它這才噴出一口氣不情不願地轉過方向。
今日出行是為清雪,他在與不在問題不大,趙誠帶著人繼續前行,謝淳回府便徑直入了書房。
邊關苦寒,即便是燕王府,也不過是建得大氣舒朗,沒有雕梁畫棟,也沒有回環曲折,房中陳設更是簡樸,整間書房找不出個像樣的擺件,也就是書案上未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