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二皇子神色略有鬆動,老三這話一出他直接轉開了眼,當年宣和一鞭子揮在他臉上,父皇也不過是輕輕放下。

小兒玩鬧?嗬。

其他幾人也都神色微變,宣和不是皇子,皇帝的一腔愛子之情卻都給了他,宣和是過得肆意,他們幾個當親兒子就不那麼美妙了。

宣和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最後視線落在老三身上,白天這人送他上的馬車,他什麼情況,他會不知道?

不過是在挑撥他與其他幾位的關係,宣和心底暗罵,偽君子。

你要挑撥,我便偏不如你意。

他麵色淡淡:“不勞三哥掛心。”

三皇子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天色已晚,宣弟又在發熱,出宮不便,不若到三哥那湊合一晚?”

他們都已經成人,當然不能住後宮,不過幾位皇子出宮前都有自己的住所,隻有宣和,他到十六歲離宮,都是住在貴妃宮中的。

宣和確實需要休息,但他不會去老三那,誰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這裏能讓他放心的隻有一個老六。

他和老六沒什麼深仇大恨,就是天生不對付,見麵必掐,他幾乎沒輸過,偏偏老六依舊樂此不疲,見了他就炸。

宣和說:“六哥,我要去你那。”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他,燒傻了?

三皇子眼裏閃過一絲興味,這是故意的還是歪打正著?

不出所料,六皇子又炸了:“誰要你去,沒得髒了爺的地。”

宣和輕飄飄地說:“今日你看中那副畫,送你了。”

六皇子:!!!

想想姐姐最喜歡的千山道人的畫,他到底是領著人回去了。

宣和看上去確實不太好,六皇子別別扭扭地叫人給他送了藥來,宣和沒吃,過了一會他親自來了。

他看上去極為不耐:“你要死也別死在我這,把藥喝了。”

宣和已經吃過藥了,隻是沒什麼力氣,見他這樣便忍不住生出些逗弄的心思來:“我怕你下毒。”

六皇子徹底不管他了,重重摔上門離開。

幾人在宮中宿了兩日,陛下仍未醒,幾位閣老主動請各位皇子聽政,幾方製衡之下,真想做什麼沒那麼容易,聽政就真的隻是聽政罷了。

大皇子首先撐不住,雖然沒有早起的朝會,但這般天氣,日日在文淵閣觀政以他的身體來說確實是個負擔,不出三日他便告了病。

而後是六皇子被長公主接到了府中,也告了病。每日準時到文淵閣的隻剩下二皇子與三皇子,老三幾乎是不加掩飾了。

皇帝遲遲不醒,壓力最大的還是太醫院,每日要應付幾位皇子、後宮妃嬪還有朝中大臣,柳大人扛不住壓力於是想了個缺德的法子。

“裘老先生醫術精湛,卑臣望塵莫及。”

柳院使說完這話便跪伏在地上,大雍講究君臣共治,即便是麵對皇帝也沒有跪著奏答的規矩,大概他自己也知道這提議有些缺德。

給皇帝治病,治好了自然萬事大吉,治不好……也不知那位裘老大夫同柳院使有什麼仇。

說來荒謬,按理說太醫院裏應當是國朝最好的大夫,如今太醫院院使卻說他們都比不上一位民間大夫。

“柳院使看來對這位裘老先生知之甚深。”

開口的是三皇子,就差直接說柳大人和這位老先生有宿怨,這是在禍水東引了。

柳大人額頭冒汗,將身體伏得更低了,三皇子點到為止,看向諸位兄弟。禍水不禍水的也不是對他們而言的,沒人在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