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得出來錢嗎?”

拿不出來幾百年陛下批了銀子又如何,他們拿著條子去催又能催到多少。

前車之鑒放在那,戶部怕是連借銀都不敢了。

衛將軍往另一頭走去,宣和跟在他身側喋喋不休:“拖得越久損失越大,衛將軍可得想清楚了。”

衛拓終於顯出幾分無奈來:“走吧。”

濃重的血腥味縈繞在鼻尖,宣和臉色發白,差點就吐了。

不大的廣場上遍布屍體,若是不注意腳下,走兩步就能踩到一個人。

他們就這樣躺在地上,有些甚至是殘缺的。

宣和有些恍惚,站在門廳處直直向裏看,看見了龍椅下的禦階,那通向那寶座的路上,遍布著屍體,這皇位就在屍山血海之上。

著火的是宮室西南角,中央大殿暫時沒受到影響,

衛將軍帶人一到,打得難舍難分的兩方仍舊沒有停手。

但勝負已經沒有懸念。

周樘見了衛將軍,麵上帶了幾分瘋狂:“衛拓?”

衛將軍一言不發揮刀便砍,周樘瞪大了眼,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是死在衛拓手中。

周樘幾乎身首分離,猩紅的血液高高揚起再落下,還帶著些餘溫,宣和疑惑地摸了摸臉頰。

濡濕的觸♪感。

紅色的液體,那是……

這一晚的刺激終於到達了頂峰,宣和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阿和!”

宣和還記得暈倒時聽到謝淳喊了自己一聲,他動了動身體,似乎沒受什麼傷,應該沒摔地上。

太醫就在一旁候著,見他醒了便上前詢問:“殿下可有不適?”

宣和搖搖頭,覺得有點奇怪,他隻有很小的時候身體不大好,後來一直沒病沒災的,平日裏也是吃好睡好偶爾運動,怎麼就暈過去了?

莫非是低血糖?

太醫溫聲詢問他暈倒之前的感受,宣和回憶了一番,如實回答了。

“有些頭暈,心悸,眼前發黑。”

太醫便說:“殿下肝氣鬱結,一時受不得刺激才暈厥,並無大礙。”

刺激?

宣和想了想當時那場景,能稱得上刺激的東西可太多了,他現在回憶起來仍舊覺得有些想吐。

直接原因似乎是因為周樘的血,濺到了他臉上?

宣和後知後覺,莫非我暈血?

室內有光線透入,他有些疑惑。

“什麼時辰了?”

“卯時末了。”

這不對啊,暈血哪有暈這麼久的?

太醫相是看出他的疑惑,委婉道:“殿下旅途勞累,便睡得熟了些。”

意思是他一開始是暈過去,後麵就是在睡覺了嗎?

不是什麼大毛病,這太醫又是從小給宣和看慣了的,隻叫人為他備了些藥膳。

藥膳味道寡淡,倒也算不上多難吃。

宣和填飽肚子又開始問昨日的事,他身邊伺候的張公公好像是方公公的徒弟,宣和對他們幹親師徒的關係不大清楚,左右都是皇帝身邊伺候的人。

張公公也而不敢說得太細,隻簡單說二殿下同三殿下都受了傷,如今留在宮內修養。

同樣是留在宮裏,怕也有些不同,宣和又文氣老六,張公公的表情就有些奇妙了,猶豫了一會說:“六殿下著水性好的人下了護城河,隻是水道有些阻攔……”

然後又叫人撈上去了,一直到宮門從裏頭開了,他們才進來。

宣和:“……”

他有些慶幸,謝淳帶他找了條小門。

皇帝雖說是躺了片刻,其實也是一夜未眠,神色帶了些疲憊,如今大部分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隻剩下一樁。

皇帝坐在榻上,下方是謝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