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起睡的時候他隨口就應了。

他哪裏能想到,他應完就拋在腦後,有人卻將這事放在心上了,還專程趕在他回房之前將人拎出去。

宣和洗漱完上床的時候,床上連餘溫都沒有了。

莊子上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平日裏幹活的,也不大會伺候人,昨晚留宿的人多,宣和身邊伺候的人都派出去照顧客人了。

他們起身管事便親自送了水來,順道告訴宣和,燕王殿下一大早就走了,他們沒留住人。

謝灃有幾分詫異:“他有急事?”

“我哪裏知道。”

“你倆這關係……”謝灃摸著下巴打量他半天,最後也沒得出結論,隻好說:“有幾分奇妙。”

可不就是奇妙麼?

說好吧,似乎隻有在謝淳剛回京的時候是好的,說不好吧,他們又走得很近,昨日宣和既然說了不曾請人,那就一定是不曾請人。

宣和開了席,他未請自來,若是關係好,那還算得上是驚喜,若是關係不好,這便是不速之客啊,放別人身上早叫宣和轟出去了。

話說到這兒也就差不多了,再計較這事兒,顯得他多小氣。

“你要做的事兒,做好了?”

方才謝灃不過是說句玩笑話,自然不會真的認為宣和將這麼多人喊來就是為了跟謝淳一塊看星星。

“差不多。”

雖然和預想的不大一樣,但也算是達成目的了。

謝灃拍拍他的肩:“真有事,盡管開口。”

宣和扯開他的手,笑道:“誰同你客氣。”

謝灃用完早膳,宣和就送他出門,他一走管事便又上來了,方才有客人在,他不好直說,如今客人走了他便期期艾艾地開口:“燕王殿下似乎是有些不快。”

宣和不以為意:“就他那張臉,你還能看出高不高興了?”

管事小心靠近了宣和,又沒敢貼太近,確保別人聽不見他說話便停下,小聲對宣和說:“老奴昨夜見著燕王殿下了。”

宣和直覺有些不妙。

老管事繼續說:“燕王殿下臉上有個、有個……”他咬咬牙才艱難地將話說完:“他臉上有個牙印!”

宣和:“……”

他就知道!

“也不知是誰這樣大膽……”

宣和:“……你覺得是誰?”

老管事仿佛受到了肯定,一下子來了精神:“許是同燕王殿下相好的女子。”

宣和:“……”

老管事仍在糾結,老臉皺得層層疊疊:“昨日裏女客隻有那位番邦公主,但她同李家的少爺宿在一處,咱們莊子上隻有幫廚養蠶的婦人……”

宣和還真不知道加娜仁又跟人住一塊去了。

……看不出來這管事還挺八卦。

宣和深吸口氣,不打算再聽他說下去:“這事給我爛肚子裏頭,叫我知道有人傳這話……”

老管事連聲應是,隻當是自己無意撞見了不該知道的事,或許這這莊子上還真有這麼個人,王爺同燕王殿下交好,替他藏個人,隻是不知道是誰。

莫非昨日客人中有人女扮男裝了?

宣和撇下這老管事,去送謝汲。

他扯著笑同宣和道謝,卻難掩愁容,他曾經不過以為他同大哥的關係就像任何一個大戶人家庶長子與嫡子的微妙關係,卻不想,從根子上他們就不是一條心。

若他們真是那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