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不得其解,直到那日宣和同周妃的話傳到他的耳中,他才一下都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
謝潤苦笑,若果真如此,他輸得也不冤。
他當然不會覺得老七是真的喜歡宣和,不過是一種手段罷了,多半還做了什麼其他的保證,不然皇帝不會看在眼裏。
但他既然用了這樣的法子,不論以後如何,隻要皇帝在一日,他就絕對不會的動宣和,不但不會動,還會牢牢護著不叫別人動,做戲要做全。
“宣弟日日在父皇床前代咱們兄弟盡孝,他若來了,父皇也該知曉了。”
謝潤一開口謝淳就又改了口:“那邊依皇兄所言。”又問眾臣:“諸位大人還有何高見?”
他看上去態度十分隨意,似乎沒有自己的立場,旁人說了什麼他都暫且應下,有人說了不一樣的觀點他也不會否認哪一個,眾人便愈發暢所欲言起來。
洪大人倒是明白了為何皇帝會選擇謝淳了。
太子初臨朝,對朝中諸人不了解,便隻聽不說,這一番爭論下來,他若是有心,眾人的態度也該摸得差不多了。
果然,眾人說了小半個時辰,便聽太子直接下了定論,各地皆有糧倉,每年還有欽差巡查,如今便開倉賑災。
詳實彙報各地災情,賑濟銀及賦稅之事延後再議。
眾人也都反應過來,太子早就有想法了,不過是聽他們吵一吵。大朝會很少吵成這樣,今日他們未嚐沒有試探之意。
君臣相處也無非就是你進我退,君主退一步,朝臣便進一步。
今日這般,也不知是誰試探了誰。
下了朝,謝淳就向後宮去,朝臣要探他這個新君的態度,他又何嚐不要探皇帝的態度。如今皇後已立,他的婚事早晚會被再次提出來。
皇帝若是能留一道旨,將來會少了他許多問題,若是不留……不留也無妨,他今日來不來都無妨。
不過是來見見阿和。
如今皇帝不理朝政,坤寧宮內住著帝後一家三口,皇帝雖還未好,這宮內卻整日其樂融融,不見絲毫陰霾。
屋內的花瓶中都插著新鮮的花枝,想是宣和去花園中剪的。皇後站在窗前,手持花剪,耐心修理花枝。
皇帝喊了一聲“惜娘”,她便放下了花剪,走到床榻邊。
“今日出太陽了?”
“是,過會兒寶兒又該來了。”
他們這廂說著,那廂宣和就推著帶輪子的椅子進來說要帶皇帝出去轉轉,禦花園裏花開得正好。
二人皆是笑,宣和不明就裏地看著他們:“笑什麼。”
他雖摸不著頭腦,但爹娘笑,他也開心,也跟著傻笑起來。
謝淳晚到一步,他們都已經去了花園,他沒有坐著等,腳步一轉也去了花園。遠遠地見到了他們,他頓住腳步站在樹下看了一會兒,又轉身離去了。
阿和許久不曾笑得這樣開心,便盡量讓他笑得長久些吧。
謝淳不來皇帝也知道朝臣的心思,隻要他想,整個朝政仍舊在他的把控中。隻是帝王自覺時日無多,做出了取舍,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妻兒身上。
他們所想無非就是衝喜,他一日不好,他們便一日有這借口,他向來不屑這樣的事,隻是如今各地受災,朝臣的視線不該放在太子的婚事上。
他幹脆下旨叫欽天監為老六擇吉日完婚。
這也算是有道理,一來長幼有序,老六該排在前頭,二來,不就是衝喜麼?謝淳是他兒子,老六也是。
連皇帝自己都允了這事,可見是情況確實不大好。
這像是一個信號,京城成親的人忽然就多了不少,摘星樓的席麵原就搶手,如今更是千金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