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澤別過臉,擺明了不想去喝。
“非要讓我喂你?”葉逐塵皺了皺眉,再不喝就真的要涼了,他也懶得重新煎過,要換做是從前,他大可以把人抱在懷裏嘴對嘴喂下去,然而現在,這個法子恐怕不頂用了。
周楚澤不喝。
葉逐塵隻能歎了口氣,自我安慰好在這人還有點昔日的少爺脾氣,拋出誘惑條件:“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叔父的消息?”
周楚澤立刻反應過來此人果然滿口謊言!他也不計較當初葉逐塵在船上騙他說不知道,急問:“叔父在哪?”
葉逐塵微一挑眉,不由分說單手將他扶了起來:“喝藥。”
周楚澤一飲而盡:“說。”
葉逐塵不緊不慢地將一件皮裘披到他身上,方才道:“過一刻鍾我為你施針——本來打算送你去謫穀,於是不想告訴你。不過現在嘛……我想告訴反而會比較好。放心,他沒死,已經被人強行救走了,皇帝現在也顧忌著,不敢大張旗鼓去搜。”
“誰救的?他在哪?”
“唔,這個我暫時也不知道。不過有一些你感興趣的,等施針的時候,我可以再慢慢告訴你。”
周家聲名赫赫,於三年前名望幾乎到了頂峰。最主要還是因為周隨雲名震八方——當世名將、天下兵馬大元帥、大成王朝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若是沒有周隨雲,哪來這慶和三年?若是沒有周隨雲,恐怕朝廷連同異族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正因周隨雲的強大,周任風也成了眾人所拉攏的對象,他武功雖高,名聲雖大,卻始終沒有稱霸武林的野心,後來完全是莫名其妙被推上了武林盟主的地位。
而就在武林盟於朝廷的示意下攻打魔教的時候,周隨雲一夜之間被解去了兵權,押入天牢。
須知朝廷同異族割地賠款,才換來這窩居南方的三年。
然而三年的苟安,卻也已經足夠讓放棄王親貴族討回故土的念頭,一心想要安守半片江山。周隨雲身為武將,一力主戰,也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朝中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皇帝顧忌他權勢過他,危及皇權,而他自己又隻是一心報國,不懂經營勢力,才會在一夜之間被控犯上作亂,欲圖牟朝篡位。
周隨雲失勢,朝廷的態度明確。武林盟大有朝廷的人馬在,而那些忠君愛國的名門正派自然容不下一個居心叵測的叛徒,在周任風攻上魔教東涼宮之時,給他下毒,反過來圍攻自家的武林盟主。
人心險惡,不堪回首。
如今得知叔父未死,周楚澤心中一時間又生起了無數希望,人生既然已經如同飄萍,總好在還有個地方可以流去。
房中的暖爐又加了兩個。
葉逐塵手持著一盞小燈,將銀針一一在火中燒過一遍,讓周楚澤脫衣。
周楚澤咬了咬牙,仍是脫下了衣衫,露出光滑潔白的背,問:“叔父失勢之時父親正好趕到東涼穀,一切是不是有預謀?”
葉逐塵嗯了一聲,來到周楚澤身後。
“當然有,早在我進入周府之前,一切就已經計劃好了。”
他眼中難得露出一絲認真,食指拂過周楚澤的肌膚,略一認準穴位。手腕一翻,三根銀針在手,齊齊刺入。
“魔教……同朝中的人勾結?”
“嗬,你們所謂的魔教,也就是異教。正如朝廷需要控製武林盟一樣,異族身為大成王朝的敵人,自然也需要一個江湖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