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他有什麼用,我已經不住在家裏了。”

唐珀一愣,覺得唐鋯說的有點道理。

唐鋯微笑,特地扭了扭手腕把手表更好地展示在唐珀麵前,挑釁道:“就算是我偷的,你又能怎麼樣呢?”

“這,這是我家的東西,我要拿回去!”

唐珀果然中計,一把抓住唐鋯的手,把手表給強行扒了下來。

唐珀本來還有點擔心唐鋯會反抗,但是唐鋯動都沒動,就這麼順從地讓他把手表拿了下來,頓時自信心膨脹,心想果然唐鋯是不敢反抗他們的。

見唐珀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唐鋯勉為其難地裝出一副被搶走東西的難過的樣子,於是唐珀更囂張了,用施舍的語氣說道:“這次我就不告訴爸爸了。”

唐珀拿著價值不菲的手表,自信心爆棚,恨不得到處去炫耀自己的“英雄行為”。

唐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冷笑一聲。

當天晚上,小英雄唐珀被唐承林揪到杜宅道歉。

杜安驍自認是個講道理的人,但當他看見這對父子的時候,真的難掩想要打人的衝動。

這都是什麼事,他才給崽子戴上的手表,一到學校就被人給扒了,要不是聯係了班主任知道沒出什麼事,他差點就報警了。

“杜少,都是誤會,小孩子之間玩鬧,您別放在心上哈……”

唐承林討好地看著杜安驍,可杜安驍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無奈之下,隻好轉向唐鋯:“小鋯,快來把你的表拿回去。”

唐鋯站在那裏無動於衷,沒辦法,唐承林隻能紆尊降貴,親手為唐鋯戴上手表。

唐鋯靜靜地看著手表,依然一聲不吭。

他確實不喜歡這個裝了定位器的手表,但他更不喜歡有人搶走屬於他的東西。

在這一點上,他和杜安驍其實很像。

冷眼旁觀的杜安驍終於開口:“唐先生,你也說了,這是孩子們之間的事,難道不應該讓您的好兒子自己道歉嗎?”

杜安驍特地在“好兒子”三個字上加重了音量,唐承林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趕忙說道:“應該的,應該的,小珀,快點向你哥哥道歉。”

唐珀憋著哭腔,死活不肯開口。

小孩子都要麵子,他被寵慣了,本來就不容易低頭,更別說對象還是唐鋯。

那可是唐鋯,給他提鞋都不配,他憑什麼要給唐鋯道歉,唐鋯算個什麼東西!

“小珀!你怎麼答應爸爸的!快點道歉!”

“我不!”唐珀麵露凶色:“我才不給這個雜種道歉!”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啪”的一聲,唐珀被一巴掌打偏了頭,他呆呆地看著向來疼愛自己的父親,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你道不道歉!”

唐承林怒喝一聲,他雙目通紅,凶神惡煞的樣子成功地把唐珀的眼淚嚇了回去,這裏不是唐宅,沒有人幫他說話,小孩子再怎麼囂張也不會真的無所畏懼,麵對唐承林的怒火,唐珀退卻了。

“對,對不起……”

唐珀閉著眼睛開口道歉,內心覺得屈辱到了極點,眼淚又開始嘩啦啦地掉。

活了兩輩子,唐鋯頭一回從唐珀嘴裏聽見對不起三個字,莫名的覺得有點爽。

對於現在的唐鋯而言,唐珀不過就是個沒長大的熊孩子罷了,一塊手表就能給他下個套。

可這麼個熊孩子帶給他的傷害,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可以補償的。

重活一世,唐鋯就像個局外人一樣,再次見證了自己孱弱的少年時代。

無能,無力,無可奈何。

成年人多多少少都會有自己的底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小孩子不一樣,就像現在的唐珀,沒有大人撐腰,他什麼也不是。

就像曾經的唐鋯,大人永遠站在他的對立麵。

從小孩子眼裏看這個世界,不論是什麼都大得可怕,輕鬆就能將他摧毀,而他對此無能為力。

唐鋯冷眼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唐珀,居然詭異的有點羨慕。

對於唐珀而言,今天這件事不過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道傷口,過不了幾天就會被大人的寵愛治愈,拋之腦後。

他呢,他又能找誰去哭?

隻是——

“好吧,我原諒你了。”

唐鋯清楚地知道自己也沒有繼續鬧脾氣的資格,他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善良的好孩子,才能得到杜安驍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