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杜安驍自以為很了解小糖糕也很了解他所處的這個世界,但自從油漆事件過後,他就基本拋棄了看過原著帶來的外掛感和安心感,更加小心警惕地為一切有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做準備。

日記這種東西,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了解一個人最快捷最準確的途徑,杜安驍也逃不過薛定諤的好奇。

然而,杜安驍的興趣和唐鋯以為的興趣,根本就不是一碼事。

杜安驍在意的並不是唐鋯在情感方麵的小秘密,他也想不到一個小學生居然能會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心思。

還好他想不到,不然他一定會被唐鋯的日常心理活動所震撼——

睜眼閉眼思考人生,張口閉口命運輪回,怎麼說,是作業不夠多了?還是中二病提前了?

好吧,哪種都不是。

杜安驍不會知道自己養了一塊重生的糖糕,就像唐鋯不會知道杜安驍居然到現在還在擔心他的安危有沒有得到保障。

以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舉例,在唐鋯看來,杜安驍這種頂級富豪肯定處於追求自我實現的第五層級。

所以說理論就是理論,事實上杜安驍每天晚上擔心唐鋯會不會被同學欺負都能擔心得睡不著覺。

別說是第二層級的安全了,可能就連第一層級的基本生存需要都受到了影響。

所以說,杜安驍內心非常想看唐鋯的日記本,想由此得知他在學校最真實的狀態。

但他終究沒有那麼做。

把所有的擔憂和煩惱深埋心底,獨自承擔漫長的帶崽過程中所有的苦楚,杜安驍並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會有什麼好處,但他也確實別無選擇。

他不是個真正的父親,他隻能盡力把一切都做最好,努力成為一個合格的長輩。

自打油漆事件以後,杜安驍的壓力一直都不小,因為這是一件原著中完全沒有出現的事情,唯一的關聯點也就是原著裏提了一句唐鋯在學校的日子不太好過。

沒有人能把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和欺淩聯係到一起,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杜安驍也不會知道這種情況還能被稱為“過得不太好”,而不是“生活在地獄”。

這種對於未知的恐懼,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明白,尤其身處未知中的,還是杜安驍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意的人。

“我覺得你想得太多了,難得偷到一世,不如卸下心理負擔好好享受,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小白依然是那套人生得意須盡歡的理論,他現在可算是發現了不做人的好處,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曬太陽什麼麻煩事都沒有,隨便賣個萌就能得到小姐姐們的青睞,走到哪裏都是無窮無盡的寵愛。

做人有什麼好,還不如做貓咪來得無憂無慮。

“我隻希望我的小糖糕能過得好。”杜安驍拖著下巴隨口回了一句,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說起來,我能給崽子留點東西嗎?”

書中世界存在類似運勢的東西,每個人物的命運基本都是定好的,一個惡人要在什麼時候領便當就得什麼時候領便當,閻王親自來求情都沒用。

財富、名聲、運氣幾乎全都屬於運勢,就像是男主和炮灰的分別,這種運勢和作者一開始的設定直接綁定,沒有任何更改的途徑。

杜安驍以外來者的身份來到這個世界,看似改變了很多東西,其實什麼都改變不了,就算他年年做慈善天天做好事,也改變不了外界流傳的風言風語,改變不了人們不知道怎麼形成的成見,隻有親近的人能對他有所改觀。

杜安驍也是突然想到,崽子的身份是男主,財運不可能會差,他有沒有可能通過某些操作,提前留給崽子一大筆錢,讓崽子在成年之前就能有所依仗?

“我不知道,你可以試試,可以就可以,不行就不行唄。”小白滿不在乎地舔毛:“不過還是提醒你一句,這種事情對你隻有壞處沒有好處,你本體就是個靈魂,能用來交易的隻有善緣,看上去會影響善緣的東西還是少做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