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是哪個遭瘟的,敢燒老子的藥廬!”

薛離衣手足無措的站在藥廬前麵,“師父……我……我想去藥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不怎麼會說謊,也編不出借口,垂在寬袖中的手指幹脆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直疼得出淚花,才繼續抽抽搭搭道:“結果就……”

她又掐了自己一把,不小心掐太重,這回是真的隻剩掉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頭們排排站,看著薛離衣暗暗掐著自己的大腿,就跟往針自己心上紮似的,薛離衣尚在繈褓中,就是他們幾個老頭帶大的,焉有不疼之理?一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一個個的上趕著想往懷裏抱,就剩沒打起來。

溫洋老頭實在心疼自己的藥廬,想訓她幾句,被其餘幾個老頭銅鈴大的眼睛瞪了回去。

明擺著就是敢動薛離衣一根汗毛,就要剃光他全身的毛。

薛離衣止了眼淚,嫩白的手指一指溫洋老頭,語調軟糯道:“我要師父抱,我要去天上飛。”

溫洋老頭多大的火也能化成繞指柔,乖乖的彎腰湊過去,抱著薛離衣施展無上輕功,在林間左騰右躍,人還沒根稻秧高的薛離衣心裏唾棄了自己一把,麵上樂得直拍手。

——唉,自己帶著這麼一幫老頭也不容易。

地上站著的老頭嫉妒得眼睛發紅,開始千方百計的刷存在感。一會兒弄個鮮花飛到溫洋老頭身邊,問薛離衣好不好看;一會兒抓個兔子過來往她懷裏放,薛離衣也不好不拿著;幹脆直接的,就給溫洋老頭使絆子,讓他飛不起來。

繼溫洋老頭的藥廬第十八次被燒,而他又教訓不了薛離衣,隻得偷偷換地方製火藥,他換到哪裏,薛離衣就燒到哪裏,後來竟硬生生燒禿了半座山頭。山下的百姓還以為是觸怒了神靈,祭天祭地祭神祭祖,惶惶然了大半年。

後來溫洋老頭在沒地方隱居的幾個老頭的逼迫下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再也不去逗弄小動物,專心致誌的炸藥廬,外加從牙縫裏擠出點時間教他的乖徒弟。

就這樣,薛離衣在雞飛狗跳的日子裏長到了桃李年華,這幫不食人間煙火的老頭兒終於覺得不大對了,外麵的小姑娘這時候都成親生子了,哪跟他們家小衣似的成天跟藥材和硫磺打交道。

這裏隻有老頭子、老頭子和老頭子,怎麼得也得弄個豐神俊秀的小哥帶進山裏來,讓他們玩玩。

“小衣啊,想不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啊?”

薛離衣一手執卷,另一手撚起了紙上的一點白色粉末,湊到鼻尖嗅了嗅,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心不在焉道:“哦,沒興趣。”

“小衣啊,你今年多大了你還記得麼?”

薛離衣調整了一下肩上的藥蔞,大踏步的往外走,笑道:“靈修小師叔,五個我,等於一個你。你且算算。”

被稱作靈修的老頭站在原地撓頭,自語道:“小衣今年二十歲,五個她等於一個我,那我就是一百歲了,”他得意洋洋:“嘿嘿,終於記起自己多大歲數了。”

許久回過神,小師叔抹了把老淚,去找坑了他智商的溫洋老頭算賬。

……

這天,薛離衣采完藥回來,就被堵在了房門外頭,一幫老頭哭喪著臉都就差給她跪下了。

溫洋老頭擠出淚花三兩顆,先開口道:“祖宗哎,我求你了,你就出去看看吧。”

眾老頭一唱三歎:“出去看看吧!”

溫洋:“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啊!”

眾老頭手牽著手:“很精彩啊!”

溫洋:“外麵瓊樓玉宇,比咱們這座荒山漂亮多啦!”

眾老頭搖搖擺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