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好了。

好一個見色忘友的典型。

劉思謙是晚上九點過來的,穿著黑色的polo衫,黑色休閑褲,他剛洗過澡,短發微微濕著,貼在額頭上,更顯得他膚色白皙,眉眼清晰,胡子刮得幹幹淨淨,露出流暢簡潔的下頷線條。

他的相貌看起來十分英俊,唇紅齒白,而且因為他膚色太白沒少被甄倩嫌棄,但是因為常年在警隊,眉宇間沒有半點陰柔之氣,在這個“陰盛陽衰”的社會裏實在是難能可貴,這也是甄倩天天在關瑾瑜耳邊叨叨“我家小劉好帥”的原因。

他敲開門,先跟關瑾瑜和薛離衣打過招呼,然後目光筆直的落在沙發上坐沒坐相的甄倩身上,微微頷首:“倩倩。”

關瑾瑜站在門口,雙手環胸:“還不跟著你老公走?”

以前關瑾瑜也沒少這麼調侃她,甄倩這個臉皮功夫修煉得爐火純青的“厚臉皮教”副教主一向是不當回事,這次卻忽然說不出緣由的臉紅起來。

劉思謙看她臉紅,就跟受了傳染似的,男人白玉般的臉頰好像微微生出緋紅,大手牽過別扭的甄倩的手,向關瑾瑜道別。

甄倩眼睛環視了劉思謙一圈,他身上唯一能裝東西的隻有褲子上的兩個口袋,其中一個應該是放了手機,另一個平坦的貼在大腿外側,什麼都沒有放。

她垂了垂眼,覺得有點失落。

“厚臉皮教”教主關瑾瑜對劉思謙眨了一下眼睛,意有所指的說:“加油。”

劉思謙還不知道自己買鑽戒準備求婚的事早就被她們知道了,迷茫神色一閃而過,才點頭說:“謝謝。”

關瑾瑜又看向甄倩,語重心長的說:“不要作死。”

劉思謙更迷茫了,也看向甄倩。

“去你的,”甄倩啐了她一口,臉紅得直賽火柿子,不怎麼優雅的拉著劉思謙落荒而逃。

關教主沒有哈哈大笑,而是出人意料的平靜,她對從頭到尾在一旁看著的薛離衣說:“我記得很久以前,你問我的時候,我曾經說過,這世上有小部分相愛的,沒有分手的,最後大部分會毀在雞毛蒜皮裏,一天到晚的柴米油鹽,把當年的那點愛磨成了細水長流,我那時以為這是很悲哀的結果。小衣,你對情深日久最終歸於平淡怎麼看?”

薛離衣:“像甄倩這樣麼?”

關瑾瑜:“嗯,就像她這樣,我是親眼看著他們一路走過來的,以前如膠似漆,雖然現在也很恩愛,但人總不能永遠維持著熱戀時的熱情。好比我現在,我覺得都有點不像自己了。”

薛離衣仔細地思考了很久,說:“我師父曾說,人的一生有很多階段,總會一段一段的走過去,不可能永遠地停留在某一個階段。感情也是這樣,但是我們可以換個角度來想,從這一段走向下一段,相愛的人總是在一起的,這裏不是有首歌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這實在是再美好不過的一件事了,不管是一開始的濃烈,還是最終的平淡,都是我們共同度過的。”

她說:“我倒是覺得,像甄倩這樣很好,就算我並不了解他們,但還是能從他們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來被時光打磨得曆久彌新的愛意,這種愛情,或許比你和我現在更加可貴。很多年後,我和你一定也會是這樣,而且比他們更加相愛。”

薛離衣說這話的時候極認真,漆黑的眼睛在燈下幾乎閃著光,亮得驚人。

關瑾瑜知道她不會說謊,心裏想的是什麼就說什麼,眼眶莫名的發起酸來,她牽過薛離衣的手坐在沙發上,把人攬在懷裏。

“那你的意思是,你對我的熱情很快就會消失麼?”她刻意曲解薛離衣的意思。

薛離衣似乎沒有察覺,反而耐心的回答她:“不會的,我想過了,我雖然不能保證自己永遠用現在這樣的熱情來愛著你,但是我會在別的地方多愛你一點,不會讓你有一天產生“我不愛你了”的錯覺,我以前查過,這個社會對我們這樣的好像不太接納,所以更需要彼此的堅守,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隻有你,你也隻有我,如果不努力一點的話,我怕走不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