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長男人——正是那個叫做雲中鶴的大惡人。
小娘子十分激動地上前想對女俠表示感激,誰料到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呢,麵前又是一陣風拂過,先前那個一陣風似得跑走的捕快又跑回來了。
他看著女俠,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似乎在糾結一件很要緊的事兒。那女俠卻很幹脆地將那根繩子丟給了他,然後便就轉身,想要離開了。
捕快連忙把繩子丟給了旁邊的手下,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總算趕上了個沒人的地方把人追上了。
隻是追上是追上了,他也不敢說什麼,隻躬身施禮,帶著無限愧疚道:“卑職見過大長公主殿下,請殿下恕卑職巡城不利之罪。”
葉顏看著朝自己躬身施禮的捕快,沉吟了片刻,方才道:“你是小花的手下?”
第四回名捕
小花……
當這個名字被葉顏以一種平淡而冷靜的聲調說出來的時候,追命忽然覺得自己的後槽牙不知道怎麼的就有些痛了。
明明世叔是那般英明神武的人,哪怕是皇帝陛下都要敬著他幾分的。滿朝的文武,當麵更是都得尊稱他老人家一聲“諸葛神侯”,雖然說有著這麼一個……呃,稍微特別了點兒的表字吧,可也從來沒有人會以這麼一種語氣叫他。
可是大長公主敢。
與其說是敢,倒不如說,她原本就是這麼樣一個性子。
因著這種冷淡之極的語氣於她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即便是世叔聲名顯赫,武功高強,但是,在大長公主的麵前,卻是完全不夠看的。
於公,她是皇家的長公主,代表著的皇帝陛下的臉麵,是君。
於私,便是世叔那樣的身手,竟然也不止一回地在公主一時興起的“切磋”中,敗在了她的手裏。
偏偏每次出現這種情況,皇帝陛下都會歡喜異常,不但不覺得世叔這太傅兼禦林軍總教頭的差事兒沒辦好,還大肆嘉獎、各種地賞賜流水一般地下來,甚至直呼世叔為“帝友”。
關於這個,大師兄倒是與他分析了一番原因。蓋因皇帝陛下小時候也曾受到過大長公主一道兒練武的荼毒,最後雖然借著沒有練武的慧根遁走了,但是,那與公主“切磋”時候的慘狀,還是讓他記憶深刻的。
於是,看著同樣慘敗的太傅大人,自然便會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故此,便會心有戚戚然地引為“摯友”了。
這也就難怪,自從世叔兼任了八十萬禦林軍總教頭,到了禦前侍駕之後,會經常黑著臉回來了。
擱誰要是攤上個效忠這麼樣的一對兒皇家姐弟的差事,也一定會每天想死的。
難為世叔他老當益壯,還撐得住。
可是殿下您一定不知道您老那一重劍砸下去會有多嚇人吧?
要不是我跑得快,大老遠兒地哭著喊著給您攔下來了,那個什麼雲中鶴,雨中鳥的,恐怕早就成了肉餅了。
所以您沒事兒就喜歡找世叔切磋一下啥的,真是太挑戰他老人家的極限了。
而且這種隨隨便便一出手就要將人砸成肉餅的武功,也太嚇人了。
且按下追命的糾結和牙痛不說,葉顏卻瞧著這個垂著頭站在自己麵前、一身捕快服飾的少年微微愣了愣神兒。
她記得這是太傅諸葛小花的弟子,挺久之前好似遠遠地同他見過一麵,不過名字是記不起來了。但是,聽她那個皇帝弟弟說,小花雖然看著古板無趣了些,他的這幾個徒弟還是挺不錯的。在民間的名聲也很好,據說,被稱作“四大名捕”。
既然是名捕,那麼就算身手還不太夠看,大約至少也該多知道些事情吧?
加上他剛剛偏偏選在她再一次要送那雲中鶴一個“鶴歸”的時候跳出來喊什麼“劍下留人”,想來也是有事兒要說的。
原本礙著有平民百姓在,她不想才出了城門兒就暴露了身份,故此連那惡人的事兒都不想多管,隻想把被她廢了武功的惡人丟給他們這些多少懂些功夫的官差了事的。誰知道此刻他又是這麼巴巴兒地跑上來了。
那麼不如就隨便問上兩句,也好弄個清楚。
畢竟,有一件事兒,她本也有些在意。
方才她製服的那個淫\\邪之徒,好似叫什麼雲中鶴的,在跑也跑不過,打也打不過她,最後連跪地求饒這種丟臉的事兒都做出來之後,居然忽然又發狠放話說她要是不放了他,日後一定會後悔的,因為他還有三個“極其”厲害同夥,在江湖中名聲如雷貫耳,並稱什麼“四大惡人”。
其他的話倒也罷了,不過隻當是這人在追死掙紮、虛張聲勢罷了。隻是這“惡人”兩字,倒是讓她想起了前事。
既然是叫做“四大惡人”,不知道,他們與“惡人穀”可有沒有關係。
想到這裏,葉顏便就直接開口道:“你是個有名的捕快?”
追命聽了這話,嘴角不由得又有些抽搐,但仍是恭敬地道:“卑職追命,的確是個捕快。”
葉顏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方才那人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