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2)

下一瞬,便有人破門而入,摔了進來。

這下子,她就算不想看,也隻有看著了。

那個摔進屋裏的人,一個鷂子翻身又爬了起來,堪堪招架住了另外一個人打過來的一拳,跟著自己又出了一掌,去攻擊另一個人的下盤。

他們的身後,還浩浩蕩蕩地各自跟著幾個人,不時為他們叫好助威。

再看周圍的住客,有幾分功夫的,都紛紛探出頭來圍觀,沒有功夫在身的,無一不嚇得門窗緊閉,還有的,甚至連住都不敢住,收拾了包袱就走了。

看著這個陣勢,葉顏立刻便就明白了過來,原來是兩幫子人馬在打架。

但見那先前一路廝打著進來的兩人,一人用拳,一人用掌,雖然乍一看上去有些架子,但內功一般,算不上有什麼名堂。

葉顏趕了一天的路,此時原本想要打坐休息,驟然被這些人驚擾,她心情十分不愉悅。

她從來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這會子也沒有個什麼陸小鳳還是陸小雞的來打擾,於是,她順順利利地舉起劍來隨手一抽,那兩個人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似地,遠遠地飛出去了。

世界瞬間安靜了。

葉顏麵對著一幹圍觀的群眾,淡定地將門窗關上,準備上床歇息。然則下一瞬,她的門就又被拍響了。

葉顏不勝其煩,正想著要不索性再拍飛幾個,好一勞永逸,未料到剛剛打開門,就見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公子朝著她撲過來。

她本能地想要揮劍,卻見那公子十分靈活地躬身施禮道:“姑娘劍下留情,再下名叫謝全財,開封人士,方才叨擾了姑娘,實在是不勝惶恐,但,實在是因著有一件為難的事兒,想請姑娘拔刀……咳咳,那個拔劍相助。”

葉顏隻一眼就看出這個人身上也沒有什麼功夫,又見他說的客氣,便也就沒有再拍飛了他——她從來不對沒有功夫的人出手,“恃強淩弱”,非君子所為。

雖然如此,那富家公子謝全財卻仍是被她的氣場所震驚,半晌才回過神來,呐呐道:“在下就住在那一頭兒的天字二號房,不知道姑娘可否移步至在下房中一敘?”

葉顏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不必,我沒有興趣。”

那公子擦了一把汗,卻仍是硬著頭皮道:“姑娘誤會了,在下並沒有什麼不敬的意思,實在是有一件極其為難的事兒,要請姑娘幫忙。”

他說完,看到葉顏實在沒有要動的意思,便隻好從懷中拿出來一葉信箋,遞給了葉顏:“姑娘請看。”

“聞君有暗夜明珠,熠熠生光,美不勝收,不勝心向往之。今夜子正,當踏月來取,君素雅達,必不致令我徒勞往返也。”

這信箋乃是上好的灑金箋,散發著一股子淡淡的幽香。

葉顏素來對香沒有研究,但擱不住自家那個寶貝弟弟每日裏孝敬。故此那謝全財將這信箋剛一拿出來,她便已然聞出,這乃是外藩進貢的鬱金香。此香原本隻有禁宮大內才有,不想竟也流落在外,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竟有人潛入宮中盜寶?

葉顏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倒是對這個文縐縐的小偷起了幾分興致。

她於是又仔細看了那信箋一眼,見到上麵的字體瀟灑不羈,似乎這寫字的人,頗有幾分文雅的風姿。

然則,偷就是偷,不論形式再文雅,也不能掩蓋其偷盜的事實。

若是尋常的事情也就罷了。

今日既然叫她撞上了,少不了要查探一番了。

居然有膽子去大內盜寶,哪怕不過是不值什麼的香料,卻也不能不防微杜漸。

這次是香料,下次誰知道是什麼呢?

想到了這裏,她便也就沒有拒絕謝全財的再三拜托,隻揮了揮手,淡淡道:“你說此人叫做楚留香?”

那謝全財道:“正是。此人乃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武功奇高,人稱‘盜帥’。他若是看中了人家家中的異寶,便會留下一張這樣的紙箋。若是說子時來取,不論你將那東西藏到何處,都留步過子時去。”

他說完,便不由得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道:“上上個月邱小侯爺家的九龍杯、上個月金公子家的白玉美人都是這樣沒的。他們本也都是請了幾位高手坐鎮的,甚至連請動了昔年的“梅花劍”方英雄和“白衣神耳”英老英雄出馬,也都仍是失了手。原本我也想請幾位高手坐鎮,但方才那兩位不知道怎地口角起來,說要比試一番,還未分出勝負,便叫姑娘……”

他說到這裏便住了口,看著葉顏有些臉紅,不過,便是他不說,葉顏也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了。

隻因那兩人,的確是叫葉顏給一劍拍飛了。

葉顏當然知道自己那一劍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那兩位不說今晚替他守著這寶貝了,半個月之內能起得來床,就算他們的身子骨夠結實了。

但她也沒有什麼內疚感,左右不是她先去招惹的。這種一打起來就不管不顧,隨意將旁人拖進來的人,拍飛一個少一個。

隻是,這一來,她少不了就要費些心思,來會會那楚留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