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花,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結出了一個小小的骨朵。
綠油油的,小小的,充滿的生機。
丫鬟們都在盼望著它開花,開出舉世無雙之色。
可隻有江清月知道,這才不是什麼舉世無雙,姝色難尋,而是…
“啊…”
江清月等待的這一天終於到了,她聽到了周圍人的驚叫聲,對上無數雙不可置信的眼睛。
臉上奇癢無比,她裝作疑惑的問:“怎麼了?”
“小姐,你的臉!”
她的臉…
被毀了…
沒被毀在歹徒賊人之手,卻毀在了她自己的手裏,可是,沒有人知道,竟然是她自己害的自己。
惜落是一種花,也是一種毒.藥,最起碼,對江清月是這樣。
它的花瓣看起來絕美無比,並不會讓她感到任何的不適,可是當花瓣的汁液貼到她的身體,就會變的奇癢無比,在和鮮血混合之後,就會迅速長出一大片的紅疹。
紅粉花色融入胭脂,是稀鬆平常。
可誰會暴殄天物,把這藍色的花朵,化為易消耗的脂粉呢?
除非,像她前世一樣壓抑的發瘋,傷心欲絕之下,第一次捏碎了卓崇安送來的珍貴賞賜。
她便以此來騙住這些皇室中人,皇宮是個牢籠,她不想從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
偏偏是這一天,爹爹回京這一天。
她無法給爹爹一個開心的微笑,隻能以這種自損八百的方式,毀了自己。
雙親定會為她擔心,一如前世姐妹爭夫,最後一死一傷。
可是,她等不了了,因為永陽說給她一個秘密,陛下給了爹爹封賞之後,就會緊接著賜婚。
如今賜婚旨意未下,她毀了容顏,想必,陛下也不會要一個無鹽醜女當兒媳吧。
至於卓平安…
他喜歡不喜歡她,以後,也都不會成立了。
因為,自古以來,沒有一個皇子會娶一個毀容的女子為妃,便是納妾,對上她這張滿目瘡痍的臉,也會作嘔的吧。
他隻會,離她遠遠的。
她可以展翅高飛,飛回璐州,京城這裏,她已經布局了,早晚她會讓那兩個人付出代價的。
回到璐州,等個三四年,二十幾歲時,她經營著自己的店麵,贍養父母,幫扶弟弟,一生便足矣了。
腦海中預定好了一切打算,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竟也不這麼可怕了。
“爹爹,對不起,讓你為我操心了。”內心早已經是滴滴珠淚,可是,她卻笑著握住了父親的手。
“清兒,孩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究竟是誰,三番五次的害你!”父親滿是硬繭的手卻是那般的有力,他目光灼灼,讓她仿佛在萬丈光芒中,榮榮和暖。
父親想必從母親那裏已經知道九皇子鍾情於她的事了,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若是能查出原因,恢複容顏固然是好,可若是天降此劫,也是女兒的命。父親,您以前和我講過,說爺爺有一次打仗的時候,被敵人的矛槍穿過了他的肚子,可是他卻托著那鐵槍,最終成功的殲滅了大夏國五萬大軍。我現在隻不過是臉上長了紅疹,手腳還很利落,頭腦還很清明,我很好,我沒事!”她幹脆利落,鏗鏘有力的的回答,讓江漣為之一愣。
女兒,竟然已經長成的如此堅強,剛毅。
這般厄運,她竟可以淡然處之。
好,好,不愧為他江家的女兒啊!
江家尋遍了名醫,找遍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可是卻都沒有找到根治江清月容顏的辦法。
宮中為太後按脈的老太醫來此,將她所用之物仔仔細細裏裏外外瞧了個遍,最終,還是無奈的搖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