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到目前為止,張二夫人還未真正傷害到她, 當然, 凝霜也不會給她這種機會。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她不會奪去張二夫人的性命, 隻不過,要讓張二夫人死了那顆謀財害命的心罷了——最好別再回來。

*

恰如凝霜預料的那般,張二夫人很快便與春鶯秋雁兩個有了接觸, 她做事很謹慎,並未立刻與她們結盟,而是先下餌——起初隻是偶然遇見,誇兩人幹活勤勉,簡簡單單賞了兩塊布, 等春鶯秋雁二人嚐到好處,自會主動去求張二夫人。

潤物細無聲,不著痕跡收服底下人,這正是張氏慣用的伎倆。

凝霜微笑著同甘珠道:“不用管她。”

張二夫人一定比自己更著急——要下手定得趕在頭三個月,等胎氣穩固,再想使小動作卻難了。

凝霜舒舒服服過完了新年,正琢磨著要不要再回娘家一趟——她對於孕期如何保養著實沒個章程,大夫的意思是能走動還是多走動,蕭家人卻是勸她安心靜臥,生怕磕著碰著,兩者之間該如何平衡,實在是個難題。

然則還未找到合適的借口,宮中卻傳來一個不幸的消息:傅凝婉小產了,如今重華宮那頭聲稱是蕭皇後害的。

這件事太過震撼,凝霜可以想見自己臉上定是青一塊白一塊,好端端的,傅凝婉怎會跟蕭皇後扯上關係?再說,她那孩子都快五個月了,人家早不動手晚不動手,為何偏偏挑在這時候呢?

凝霜疑心其中有何誤會,但蕭易成帶回的話卻佐證流言屬實,他麵色沉沉如水,“姑母已被陛下禁足,看來皇帝認定此事乃椒房殿所為。”

堂堂一國之後,禁足已是極嚴厲的懲罰,蕭皇後看來一時半刻難以擺脫困局,那麼太子、還有與太子關聯甚深的蕭家會不會受到影響?

凝霜心頭劇烈的激蕩著,雖然焦慮,可她知曉此刻絕不能亂,越是緊要關頭,越不能成為負累。

蕭易成瞧出她臉色有些不對,讓人端了盞熱牛乳來喂她慢慢喝下,又安慰道:“太子畢竟是儲君,牽一發而動全身,陛下不會輕易動搖太子地位的,咱們就更不用說了。”

又自嘲的笑了笑,“蕭家雖大,在陛下眼中,也不過是一窩螻蟻罷了。”

隻是千裏之堤也可能毀於蟻穴,不管皇帝是否要對皇後母家動手,還是真心聽信了步貴妃的讒言,眼下也隻好按兵不動。

“皇後的意思,是讓太子安心在書房修習,無須為她求情,且以國政為要。”蕭易成道,“太子明智,定不會在這關口犯糊塗的。”

凝霜知道從道理上而言,此舉確是最佳,可對骨肉親情來說,無論太子還是蕭易成,心裏都沒法不難受。

蕭皇後是他的親眷。

凝霜環抱住他的腰身,小聲道:“夫君要進宮看看麼?”

就算皇帝不許人探視蕭皇後,但也能旁敲側擊打聽一番,若能尋到證據為皇後洗清冤屈就再好不過了。

蕭易成點頭,“這個時候太子不宜出麵,我去是最好的。”

凝霜想了想,“那我也去。”見蕭易成盯著她,忙道:“我自然不去椒房殿,而是去重華宮。”

傅凝婉失了孩子,於情於理,凝霜也該去瞧一瞧。同為人母,這個時候她對傅凝婉的嫌惡已減輕許多,究竟她不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惡事,這報應未免太厲害了些。

蕭易成輕撫她的烏發,“諸事小心。”

凝霜點頭,“我會的。”

雖說傅凝婉失子不與她相幹,可她挺著個肚子進宮,難保傅凝婉不移情到她身上,萬一因此怨恨上她,就得不償失了。好在,宮中並非法外之地,她持著蕭家對牌進宮,旁人輕易不敢將她怎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