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每桌兩人來算,光吉祥閣一家就能容納幾十口。加上如意齋和飄香樓,一百多口人。即便長安有那麼多不差錢的,也不可能天天去那三家店吃啊。
隨著用糖做的糕點一出,所有人都不那麼想了。別說高門士族,就是他們這些為奴為婢的都想買來嚐嚐。
燕來其實也有些不安,畢竟他不了解這邊的人。當他看到有人吃完還咽口水,就什麼都不擔心了。讓識字的宮女把點心和茶水單整理出來,就去寢殿西廂房收拾他的嫁妝。
“王妃,宮裏又來人了。”
燕來收回踏進西廂房的腳,“又是知禮?”
“不是。皇後身邊的管事太監,第一次來宣王妃進宮的那位。”門房道。
燕來:“有沒有說什麼事?”
門房搖了搖頭,“沒有。小人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好事也輪不到我。”燕來道。
半夏聞言從西廂房出來,“又是順王?”
“他?”燕來皺眉。
半夏聽豆蔻說過,燕來前兩次進宮都是順王妃搞的鬼,“梁總管這幾日天天出去,黑風寨的人又住進來,以順王對咱們府上的在意,極有可能已經知道您命梁總管盤四個鋪子,幫娘家人開店。”
“半夏姐姐說得對。”豆蔻聽聞宮裏來人,立即從後殿跑過來,“主子,奴婢跟您一起過去。”
燕來抬頭看一下太陽,未時左右,等到宮裏皇後也該用過膳了,“走吧。”
“不吃點東西?”豆蔻問。
燕來:“吃了幾塊年糕,暫時不餓。”
年糕頂餓,豆蔻聞言把晾在院子裏的大氅收起來,就隨燕來出去。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
燕來穿過來還沒半個月,椒房殿來了三次,今兒是第四次,而皇後也不敢再拿捏他,到椒房殿他行了禮就立在一旁裝柱子。
皇後本等燕來哭,或者忍不住開口問她,宣她何事。結果等來燕來裝木頭人。皇後險些嘔出一口老血。
她有四個兒子,前三個兒媳婦出自高門大戶,但沒一個敢說她老,敢倒打一耙。偏偏這個來自土匪窩的小兒媳婦,把幾個嫂嫂不敢幹的事做個遍,還敢給她甩臉子。
皇後氣樂了,“你沒什麼要說的?”
“兒媳年幼,少不更事,請母後示下。”燕來恭敬地說。
皇後呼吸一窒,想讓燕來滾出去。話到嘴邊驚覺她說出來就中計了,“聽說你命梁州給你娘家人買四個鋪子,可有此事?”
“並無此事。”燕來道。
皇後噎了一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母後想讓兒媳哭?”燕來抬起頭,頗為無奈,“那好吧。”
皇後心慌,“等等!”
燕來眨了眨眼,咋了。
“本宮沒讓你哭。本宮在問你鋪子的事,別給本宮顧左右而言他。”
燕來一臉無辜,“再問也是兒媳沒讓梁州給娘家人買鋪子。母後不信,大可命人去查過戶文書,不論兒媳的爹娘還是外祖父幹舅舅,但凡能查出一個來,兒媳任憑母後處置。”
皇後打量燕來一番,一時竟弄不清她話裏的真假,“知禮,昨兒老三媳婦怎麼說的?”小聲問身邊的大宮女。
“順王妃說平王妃命梁州給黑風寨的人買鋪子開店。”知禮說著看一眼燕來。
燕來抬起頭,坦坦蕩蕩,任憑她打量。
皇後心中頓時有個不好的預感,再問下去她這個詭計多端的小兒媳婦不是哭,就有可能幹出她後悔的事,“瞧你這話說的,你就是買了,本宮還能罰你不成。”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兒媳犯了家規,母後可以罰。”燕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