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氛一片悲悸,讓人心情無比沉重,時至夜幕降臨,代征主帥遣散大軍,戰場上傷亡在所難免,若戰亂不平息,以後還會有許許多多的伊天玄陣亡,該調養的調養,該放哨的放哨,待眾將士散去,場麵才緩回一絲絲的豁然開朗,不那麼的壓抑。
半夜,月下清高,四野一片寂靜,不管悲悸的、失眠的、熟睡的,但凡有生命的都昏昏闕闕的陷入夢鄉,在眾生的夢境深處,一片汪洋無邊,但這一片汪洋之水卻是一片鮮紅如血,平麵如鏡,沒有一絲波瀾,格外淒豔,讓人頭皮發麻。
血水一般的汪洋大海的遙遠海天相接處,有一道橫天崖壁,仿佛這海有多寬,它就有多長。
崖壁之上,雕琢著‘海角’兩個醒目的大字,平滑無實,若不經意去觀看可能還看不出來。
轟隆隆!
血海深處,‘海角’橫陳,血海表麵靜如止水,但崖海相連處浩然蕩發著驚濤拍岸之聲,無邊詭異。
“天涯無邊,海角無際......”。
“天涯有邊,海角有際......”。
“大荒淒淒景,滄海茫茫意......”。
突然,眾生的夢中想起一聲聲蒼涼而又矛盾的聲音,像是在談論,又似深思,似自語,但都是隻言開頭,不謂結尾,話隻說一半就終止,就此沉寂無蹤。。
而現實中,有許多變數卻未受到夢境的影響。
千淚城中的天碑輕顫哀鳴,萬血都悲意直衝霄漢。
一個未知的海域,一道紫光一閃而沒;一個未知的茫茫群山中,一道金光一閃而沒;另一片未知的林海,一道赤紅之光也是一閃而沒,此三者都是來無影去無蹤。
一隻青色、似蛇非蛇的小不點屁顛屁顛的在我隻古林中爬行,但之後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般,掙紮片刻就憑空消失;一隻小白貓賊頭賊腦的前行,但也是同樣的結果;另一隻紅色的小鳥吃力的撲打著翅膀飛行,亦是同樣的結局;另一片天地,是一片沙漠,一個盔甲覆體的小家夥東張西望,一臉茫然,正是小綠龜,癩皮狗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王八。
之後,賊鼠、小蠻牛、賴皮狗、流氓兔、潑猴、豬扒皮以及一些開靈物種紛紛醒轉,各個都一副無比茫然之狀。
軍營中,眾將士依舊熟寐,擔架上,伊天玄的屍體卻發生了變化,變得虛無而又飄渺,讓人感到如夢似幻,有一種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感覺。
然後直直飛起,掠向遙遠的未知地方,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隻是這一切無人察覺。
“額?老表,你去哪?”。
流氓兔他們自然還不知道伊天玄陣亡之事,此刻看到伊天玄掠空而過,它覺得很好奇便追了下去。
伊天玄的屍體來到一處斷崖上空便停下,流氓兔躲在一顆巨石後麵,探頭探腦的盯著斷崖上空的伊天玄。
突然,它兩眼發直,兔嘴張成一個大大的‘O’字,隻見斷崖上空,伊天玄轉身,它看見自伊天玄頭額至下,整個身體的平分線上被切開,一張人皮分兩旁撕開,一具骨架緩緩從皮肉之內脫離出來,紛紛墜入斷崖之底。
“叮鈴鈴鈴鈴······!”。
直至半夜,流氓兔才從清脆的銀鈴之聲中醒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鈴聲清脆悅耳,響徹天地,無法捕捉聲源,整個天荒古大陸的人或有生命意識之物紛紛醒轉,突聞鈴鈴聲哀鳴不止,感到很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