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說破嘴皮,就你們的家,怎麼能碰到這般的好事?”
“是是是,我們早就知道王婆您心善,這次也多虧了您,要不然…”
***
破舊的草屋並不遮風,有著涼風正從四麵的牆縫裏鑽了進來,哪怕是陽春四月,卻也硬生生的讓屋內帶著說不出的寒氣。
林淺“呼呼”用力的喘著氣,猛力的噔了幾下腿,方才從那漫天漫地豔紅淹沒小姐的恐懼中掙紮著醒了過來。
寒氣四溢的屋內,身上隻有薄薄的被褥,她卻滿頭薄汗。
破舊的草屋用著布簾隔成兩間,此刻簾子那頭正有人不停的說些什麼,哪怕聲音刻意壓小,卻也清晰的傳到了林淺的耳間。
賣?
方府?
衝喜氣?
那些的詞彙陌生卻又莫名的帶著熟悉感,就像是從遙遠的記憶中被生生的挖了出來。
“姐姐,娘親他們說的是什麼意﹌
“我…沒什麼好說的。
丫頭,是父親對不住你。
等日子好些了,父親會想盡力法給你贖回來的。”
“嗯,淺兒知道的。”
“好嘍,這丫頭又不是去受苦的,是去享福的,你們這般模樣作甚?
太陽都冒了這麼高了,林家的不是王婆我不近人情啊,我要帶丫頭走了。”
“好的,麻煩王婆了。
我們就再跟這丫頭說兩句話就行。”
“那快點。”
“哎哎,好的。”
四月天,蔥綠的野草肆意生長,偶爾的野花點綴在草間露出幾抹生趣,但這個四月天,老天對於農戶卻並不厚待,連主家的租糧都不夠,家裏又有著妻兒老小嗷嗷待哺。
如非逼至絕境誰又會走到賣,兒,賣,女這一步?
林淺看著那一邊討好著對著王婆應聲,一邊卻開始抹淚的母親,以及自從做了這個決定就越發沉默的父親,此刻心頭卻也忍不住有些黯淡神傷起來。
她這身契一簽就是二十年,哪怕小姐心善,與著親人再見麵也已經是五年之後,那個時候弟妹已經長得很高,父親,母親也蒼老了許多。
一別五年啊。
林淺抱著紮的緊實且隱隱犯著熱呼的包裹的手緊了緊,用力的咬了咬唇,小跑著向前,迎著父母略感驚詫的目光,用力的撲進他們的懷裏蹭了蹭,像極了真正的孩子一樣的無聲撒著嬌。
“淺兒。”
“丫頭.”
在父母有些難過的喃喃間,林淺迎著弟弟妹妹揚著滿是淚泡的目光,把母親烙好的薄餅掰開,塞進他們各自的嘴裏。
“父親,母親,弟弟,妹妹,我會在方府很努力的,等你們來看我。
王婆,我們走吧~”
一切做完,林淺眼裏滿是明媚的笑著跟她們揮手道別,卻是主動爬上了牛車。
“好哩~果然是林丫頭懂事了,林家的,我就帶著丫頭走了啊,你們先回吧。”
“淺兒~”
“丫頭,保重。”
“姐姐~”
“姐姐!”
“哇哇,姐姐啊!”
咯吱咯吱的牛車慢慢行駛起來,屬於親人的別離之聲響了許久,以至於等那些聲音終是漸漸消沒,林淺伸手抹了把臉,竟是滿臉淚痕。
別離真是苦啊~
***
“這幾個就是你找到的丫環?”
“是的,孫管家,您看這幾個丫環個個都長相端正、機靈,而且個頂個的都皮實,絕對是陽氣旺的很,一定會帶著小姐身子健壯起來的。”
“唔…雖然穿著差了些,皮膚也黑,看上去也沒什麼教養,不過勝在年幼,長相也還不錯。
王婆子,算你挑人眼光不錯,我都要了。”
“哎,謝謝孫管家。
這是這幾個丫頭的身契,給您。”
“小梅,先帶這幾個去洗洗,換身衣服,教些規矩。”
“是。”
….
僅僅隻是十餘分鍾不到,林淺連著王婆後來接的五個女孩的命運就被這樣交了出去。
在身後五個女孩看著那年約十三左右被稱做小梅的丫環,滿是豔羨及不安時,為首的林淺看似乖巧的低著頭,心頭那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