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澤陽看了一眼灑滿了彩色碎紙片的客廳,又看了一眼癱在沙發上,臉上塗滿了蛋糕的四坨人,默默掏出靈眸錄了一段,並決定,今天給粉絲的物料,就是這些人打掃這個宿舍了。

turn on並不知道危險臨近,大家休息了一會兒,從還沒開動就已經杯盤狼藉的桌麵上找出唯一被保護好的燒烤,開始邊吃邊聊。

“兒子,不管怎麼說,爸爸看到你好開心。”柏易安道,“你再不回來,爸爸就要忘記你的樣子了。”

“是啊。”汪平感慨,“兒子,爸爸這些日子沒回來,你一個人當留守兒童辛苦了——誒對了,我家叫嚴肆的那個幺兒呢。”

“去和你兒媳婦兒談戀愛了,你忘了嗎?”柏易安道。

哦對,嚴肆和他家班長打得火熱,汪平學武術學得有點不知道今夕何夕,連時間都忘了。

“不聊他了,兒子,聽說你後天就啟程去劇組了,這次拍到多久啊?”周奇軒問。

“三月底四月初吧。”汪平咬了口掌中寶,“多半也不會拖太久。”

“說起來,你拿的是個雙男主劇本,另一個男主叫……季走,是吧?”畢方又問。

“啊,對。”

“我靠……季走啊。”柏易安眉毛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季走怎麼了?”畢方敏銳地抓住了柏易安的“嘖”聲,抓起遙控器,對準他嘴,“來來來,說出你的故事。”

“也沒什麼,反正就是聽圈內朋友說,這個人不好惹。”柏易安道,“常年冷若冰霜,而且是不分對象的冷若冰霜,似乎是站在身邊都受不了那種。”

“那也很好理解嘛。”周奇軒道,“人家十五歲拍電影,十六歲就拿了威尼斯影帝,說是天才都不為過了,拒人於千裏之外那不是太正常了。“

“哦我想起來了。”畢方也說,“上次我參加一個頒獎晚會,季走也在,我的天——他全程說話就沒超過三句,看你一眼你都快嚇死那種。”

“……有這麼恐怖嗎?”汪平默默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掌中寶,感覺如果真的如他們所說,這個季走……可能是有點不好惹。

“反正就是可怕。”柏易安最後一錘定音,“你小心一點,千萬別被他欺負了,要是他欺負你了,你就跟我們哭,我們罩著你。”

·

誰欺負誰?紀澤陽聽完這一頓論調,簡直是覺得荒唐——他麵前這群人再加一個嚴肆,家裏家產地位加起來,別說娛樂圈了,動真格整個商業都要抖一抖,怕一個季走?

不過汪平那是真的慫了。

畢竟turn on都快把季走塑造成一位從天而降的修羅鬼煞了,是個人都要慫好嗎?

汪平一晚上覺都沒有睡好,連夜從尋摸了一點小禮物塞包裏,準備到時候抓緊時間和季走搞好關係——不過萬一季走是那種人都不理的,汪平也沒轍。

汪平擔憂了兩天,坐飛機去東北時,眼睛下麵都有了點青黑的眼圈。

紀澤陽實在是無語,很想多勸他幾句,然而還沒等多勸,汪平就睡著了,飛機餐都沒吃,一路睡到東北。

飛機放下起落架,助理去拿行李,紀澤陽跟著汪平走VIP通道出關。

汪平正在感慨東北好冷並佐以瑟瑟發抖,紀澤陽腳步卻忽然一頓。

“怎麼了……哥?”

紀澤陽沒回答,汪平也知道怎麼了——在他們麵前,一位穿著純黑色風衣,內搭西裝,麵色冰冷的男人出現在VIP通道接機的口子上。

男人長相十分俊美,但就像turn on其他人形容那樣,似乎帶著大興安嶺終年不化積雪的冷意,滿身寒霜地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