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住處,此時已經是晚飯時分,楚澄見大家都累了,便拿出手機開始叫外賣,首先就問薑童這個剛出院的病號的口味。
薑童鐵了心想要討好單煜行,立馬轉頭對著單煜行的背影喊道:“單煜行,你想吃……”
嘭!
他話還沒有說完,臥室門便被重重地關上了。
這仿佛一個巴掌用力地打在薑童的臉上。
客廳裏的人一時之間都愣住了。
譚非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剛想要開口問,就被楚澄默默攔住了,楚澄把手機拿到薑童的麵前,仿若無事地耐心問他,“點個你嚷了好久的水煮牛肉怎麼樣?不過……你隻能吃微微辣。”
薑童木訥地點點頭,看了一眼麵前緊閉的門,頹喪地坐回到桌子前去。
……
外賣送得很快,約莫半個小時,豐富的菜品就堆滿了餐廳的桌子。
平時薑童最是著急,但是今天他卻遲遲沒動筷子。
——直到黨世祺從臥室裏走出來。
薑童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黨世祺把薑童身邊的椅子拉開,搖搖頭,“他說他沒胃口,讓我們吃。”
薑童的臉瞬間被失望占據。
楚澄和譚非默默對視了一眼。
楚澄把水煮牛肉放在了薑童的麵前,“快嚐嚐,你不是天天在醫院裏說要吃這個嗎?”
譚非則主動把盛滿米飯的碗塞進了薑童手裏,“配米飯最香了,快吃快吃……”
薑童無力地點點頭,拿起筷子,加起了一塊水煮牛肉放進嘴裏,嚼了嚼。
“怎麼樣,味道還行嗎?”楚澄筷子都還沒動,耐心地看著薑童等著他的反饋。
薑童又往嘴裏塞了一大口米飯,鼓著嘴嚼了嚼,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委屈,越來越繃不住,直到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譚非被嚇得一哆嗦,手忙腳亂地去找紙。
坐在薑童身邊的黨世祺足足懵了三秒,才手足無措地接過紙開始幫薑童擦眼淚。
——大家從沒見過薑童哭成這個樣子。
薑童一邊流著淚一邊嚼著嘴裏的水煮牛肉,哭得涕泗橫流,他試圖憋住,但是努力幾次之後還是失敗了。
他看著全場唯一一個還算淡定的楚澄,終於帶著抽噎的哭腔指了指麵前的菜,委屈開口:“隊……隊長……你說這水……水煮牛肉它怎麼突然就不香了……嗚嗚嗚嗚……”
黨世祺和譚非皆是一愣,楚澄卻已經緩緩起身,走到了薑童的身邊,伸手拿掉了他手裏的筷子,輕輕把人擁進了自己的懷裏,像是個慈愛的父親一樣輕輕捋了捋他的脊背,又意味深長地做出了回答:“可能……是你長大了吧……”
……
半個小時之後,逐漸平複了情緒的薑童勒令黨世祺和譚非刪除掉半個小時之前的記憶,然後抱著水煮牛肉的碗吃了一大半。
黨世祺在旁邊看得膽戰心驚,試探道:“你……剛才不說它不香了嗎?”
“你懂個P,”薑童從比臉大的碗裏抬起頭來瞥了黨世祺一眼,“小爺這叫戰術型進食。”
黨世祺:?
又扒了兩口飯,薑童終於把筷子一扔,深吸了一口氣,衝著單煜行的臥室走了過去。
“喂……你……”黨世祺下意識想喊住他,可薑童的手卻已經“咚咚咚”在門上敲了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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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童原本也沒指望裏麵會有回應,三下之後,他喊了一句“我進來咯”便輕輕推開了門。
房間裏沒開燈,黑漆漆的。
薑童適應了一下,才逐漸看清單煜行正背對著他躺在床上。
薑童反手關上了門,房間裏的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了。
他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了個氣,然後輕手輕腳走到床邊,默默爬上床,盤腿坐在了單煜行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