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的,裏麵也沒有莊嚴的神龕或者華美的雕塑,神壇上隻有簡單的十字架。
“特蕾莎是今天回來的嗎?”蘇雲靠在他的臂彎裏,鼻尖嗅到了雨水過後樹林的清醒氣息,“昨天沒有在老宅裏看到你。”
“當您入眠時,這個宅邸與姓氏對我來說都是負累,因此我就去了西方。”特蕾莎溫和地笑起來,“不過我的神,現在您在這裏,我不會再離開了。”
晨光照射入教堂中,十字架下堆砌著大朵大朵的花卉,特蕾莎越過一眾矮凳,鄭重地把蘇雲放在神壇上。
這個位置應該是布置了很久的,周圍是錯落有致的雪白花卉,恰好空出一處柔軟的猩紅墊子,花卉的簇擁之後是高大的銀色十字架,晨光從後上方射入,又光芒萬丈地降落,與十字架一同襯在蘇雲身後,仿佛聖光。
特蕾莎抬頭看著眼前這一幕,虔誠又仰慕,他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像是以靈魂依托信仰。
蘇雲從麵前翠綠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於是忍不住笑了:“這是把我供起來了嗎?”
“可我的神,這個位置本來就是隻屬於您的。”
特蕾莎認真地解釋,隨後他也微笑起來,拿出一個淺淺的小銀盤,一柄銀質的小刀放在上麵:“父神,請不要拒絕。”
蘇雲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特蕾莎這是也要給他他的血。
神父已經用銀色的小刀在左手掌心劃開了一個小十字,他掌心向上平放在銀盤上,隨後猛地握緊了拳,鮮血從指縫之間流瀉,很快就把這個淺盤填滿。
“父神,請喝下它吧。”
18.
特蕾莎的血液帶著芬芳與苦澀,幾乎沒有腥味,但同樣也掩不住淡淡的腐臭。
喝下了特蕾莎的血後,蘇雲成長成了四五歲的模樣,上一次特蕾莎也是這個年紀開的局,倒是很巧。
雖然喂血並不是正常的神學第一課,但特蕾莎在之後的教學中卻都中規中矩,蘇雲一直都知道他的嗓音清澈,但沒想到特蕾莎在唱起聖歌與頌詩時會顯得這樣動聽。
普通的人類聽到他的歌曲立刻就會潸然淚下,緊接著就是奉獻信仰,成為神父最好的兄弟姐妹。
自此,蘇雲的一天被三隻小瘟疫瓜分,早晨是特蕾莎的教學,下午是愛麗絲的玩耍,夜晚還是芙洛拉守夜,這樣寧靜的日子持續了七天,隨後就被無情地打破了。
賈斯敏敲鑼打鼓地來了。
對,敲鑼打鼓,還吹拉彈唱。
奢華的車隊駛入古老的宅邸,車隊後緊跟著一個芭蕾舞團,一個樂團,一部話劇《溫莎的風流娘們兒》的全套班子,以及一個馬戲團。
前三個也就罷了,團員們都整整齊齊地坐在各自的車隊中,唯有最後一個馬戲團,不知道得到了什麼表演指標,竟然直接搞到了複古的馬拉敞篷車,各色各樣的表演直接在車上就鬧開了,而且參演人員全部穿著中世紀的戲服,可以說非常的考究。
蘇雲:“……”
久違了,這種熟悉的羞恥感。
為首的白金色車輛打開了車門,一個披著大氅的男人大步走下車門,他同樣穿著一身黑衣,深紅色的長發披在腦後,煙灰色的眸子繾綣多情,他幾步就跨上台階,迫不及待地朝蘇雲伸出雙手:“我的主人,您終於醒了。”
當時抱著蘇雲的是特蕾莎,神父的手在馬戲團的滑稽樂裏微微顫唞了一下,隨後才不情不願地放開了。
當蘇雲被賈斯敏接過去的時候忍不住轉身看了看女仆長,年逾半百的女仆長早已眼神呆滯,思維大約也一並放空,直到被注視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朝蘇雲微微鞠躬:“老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