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清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布蘭琪頓時感覺被某人的圓籠罩了。
她側頭用凝,就見庫洛洛的圓展開到了最大,他沿著走廊往裏走,不出幾秒,嘴唇微微一勾。
庫洛洛說:“二樓東側第二間房間。”
“誒,躲到那裏去了嗎?”瑪琪說到。
“躲到哪裏去都沒用的。”飛坦的聲音裏帶著殘忍的笑意,“團長,國王就交給我吧。”
這時候庫洛洛思考了一秒,繼而說:“如果政變的推測是對的,留他一條命比較好。派克,你和飛坦一起去。”
兩人先一步朝二樓跑去。
雖然在圓張開的時候,布蘭琪還不理解庫洛洛的意圖,但現在已經明白。在來之前,他們就知道,皇宮內的女仆都是念能力者,並且很有可能是從流星街“引進”的。可剛剛,他們一個都沒碰到,這太不正常了。
仔細考慮一下,整個皇宮內最需要保護的人是誰?
自然是羅裏尼亞的國王陛下,費南多·哈普斯堡。
庫洛洛並沒有見過羅裏尼亞的國王,他剛剛的圓不是在找他,而是在找念能力者最多最密集的地方。
——那個地方,一定有國王。
剩餘的四人,在皇宮裏不緊不慢地往二樓走,華麗的宮殿裏燈火輝煌,卻靜悄悄的,一股死氣籠罩整個一層。
大概是太無聊,瑪琪不禁問:“呐,你。為什麼要用絕?”
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向布蘭琪,要不是好一會沒人接話,布蘭琪都沒意識到是和自己在說話。
於是人工語音又出山了。
“免得打擾你們,”想了想,布蘭琪把“殺人越貨”改成了,“……工作。”
這語音實在太出戲,一身爆表的殺氣瞬間歸零,甚至還有呈現負值的趨勢。芬克斯不禁問:“團長,你從哪裏找來的怪小鬼?”
誰知道布蘭琪的手速占了上風。
人工語音:“我不想被頭戴法老帽兜,身穿沒品運動服,還沒有眉毛的怪人說怪。”
芬克斯腳步停。
“哦~死小鬼,膽子挺大的嘛,有本事你再說一遍我保證擰下你的腦袋。”
布蘭琪冷冷地看著他,人工語音繼續說:“你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嗎?”
即使女播音員的聲音把殺氣無限壓縮,不但不狠反而有點好笑,但顯然被嘲諷的芬克斯本人不這麼認為,正要動手以示自己身手矯健正值青春年少,庫洛洛的如西風一樣略帶冷意的聲音傳來。
“芬克斯,住手。”
四人如午夜散步一樣走上二樓東側的某間房間內,飛坦和派克已經進行到收尾工作了。準確來說,是飛坦在進行收尾工作了。
十名女仆的屍體倒在地上,飛坦砍掉另外兩人的腦袋,女仆死光了。
飛坦也掛了點彩,寬大的立領長衫破破爛爛,遮不住他的臉,布蘭琪才發現他意外地長得挺秀氣……就是殺氣也太重了點。
國王被五花大綁,綁在一張紅絲絨的柔軟單人椅上,派克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寶庫在哪裏?”
孱弱蒼白的金發青年雙目暴突,似乎要吃人,而他的嘴巴裏塞滿了柔軟的布條,防止他咬舌自盡。
“唔唔唔!!”
他掙紮著,鐵鏈磨破了他的皮膚,血一絲絲滲出來,他即使全力掙紮,卻動彈不得。
布蘭琪覺得他應該是在說“殺了我”。
明明剛才目睹了無數人了的死亡,一直沒什麼反應,甚至用上了絕降低存在感,隻當一介單純看客的布蘭琪,悄悄別開了臉。
湖水一樣清澈的眼眸,好似一塊小石子投進去,泛起汙濁的泥土,隻一下,就又恢複明晰。
布蘭琪已經不想走了,她覺得坐在原地修行一下,說不定渴死前能把門具現化出來,到時候她再發動能力逃走。
這時庫洛洛說到:“不過最先開始,我也沒想過走出去。”
布蘭琪:“……”
庫洛洛看她半張臉都是黑的,不禁說到:“在不知道地圖的情況下盲走迷宮,和黑夜裏摸瞎有什麼區別?”
這時布蘭琪隻覺得膝蓋上中了一箭,臉更黑了,因為最先開始她還存有僥幸心理,萬一運氣好,就這麼走出去了呢?
布蘭琪頓時毫無動力,今天已經站了夠久,近兩年來最久的一次,她靠著牆壁坐下來,抱住腿,不動了,整個人仿佛蒙上一層陰影,今天之內都無法振作再次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