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歡微微一笑,朝裏喊道:“表姐,人家說我脅迫你呢。”

這時包惜弱的聲音傳了出來:“清歡並未脅迫我,道長的一番心意,我心領了。如今鐵哥生死未明,我也不想多給道長添麻煩,道長請回吧。”

丘處機哪裏想到包惜弱一開口就是要回絕他。他可是記得那天晚上他將那隊偽裝成宋兵的軍隊殺了之後跟郭嘯天和楊鐵心喝酒,酒喝得盡興,他還將自己身上的兩把匕首取出來,在上麵各寫了“靖”“康”二字贈給兩位兄弟,並說等到他日兩位孩子長大,他便來牛家村教導他們幾招武功。郭嘯天和楊鐵心聽他那麼一說,神情都是喜出望外的。

那時包惜弱可都是在場,怎麼橫生變故之後,包惜弱卻拒絕他的好意了?

丘處機原本也不想為難一個小姑娘,可見白虎跟她神態親密,而她又有一身好輕功,不由得也覺得剛才趙誌敬所言是真。再加上剛才江清歡說的什麼求子之類的胡話,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丘處機:“小姑娘,話可不能胡說,抬頭三尺有神明,貧道若是有什麼苟且之心,必定五雷轟頂而死。”語畢,他又朝屋內的包惜弱說道:“楊夫人,是否有難言之隱,直說無妨。”

包惜弱:“我並無難言之隱,多謝道長。”

可丘處機此時已經先入為主,隻當包惜弱是被江清歡威脅了。

楊鐵心和郭嘯天被人陷害,已經讓丘處機十分愧疚,又未能將包惜弱和李萍從段天德虎爪中救出來,就更加愧疚了,如今又以為包惜弱是被江清歡脅迫,心中覺得要是不能幫包惜弱得到自由身,日後黃泉之下,都沒臉見那兩位兄弟了。

丘處機麵帶厲色,跟江清歡說道:“小姑娘,即便你出言不遜,我也並不想傷你,讓開!”

江清歡覺得有些好笑,這丘處機是怎麼回事,非得要見包惜弱,可包惜弱真的是不願意見他,這不還因為見到丘處機就想起傷心事,在屋裏哭嘛。

丘處機見江清歡非不讓開,哼笑一聲,“我本看在你年紀小,不想與你為難。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便莫怪貧道了。”

江清歡跺了跺腳,皺著眉頭說道:“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喜歡強人所難?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殺人的時候要是幹淨利落一點,將人徹底殺死了,我表姐和隔壁老郭家也不至於像如今這麼慘。”

丘處機氣結,這小姑娘怎麼就血口噴人顛倒是非呢?任他氣度再大,都被江清歡氣得七竅生煙。

他手中長劍飛了出去,“小姑娘既然一意孤行,那就別怪貧道不客氣。“

江清歡笑歎一聲,這道士竟然說要對她不客氣。

“白虎,咬他!”

白虎得了主人的命令,朝丘處機撲了過去。

丘處機長劍出鞘,想將白虎了結了,可哪有那麼容易。

白虎從小就是江清歡養大的,江清歡通獸語,平時沒少跟白虎玩鬧,增添力氣的藥丸沒少喂,打鬧的時候也沒少過招,白雕和白虎一雕一獸,本就是猛禽猛獸,這些年在江清歡的調|教下,武力值能比得上這些武林好手。

白虎一個猛虎落地式,目露凶光,露出那森森白牙朝丘處機咆哮,聽得在場的兩個小道士心裏都發顫。

丘處機本以為這飼養的白虎不如山林猛虎,誰知一看陣勢,還真不是他所想的那樣。而這時,一聲雕鳴響徹天際,隻見一隻白雕從半空俯衝而下,那雙爪竟是直直朝丘處機的頭上抓去。

丘處機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連忙避開,而這時白虎又已朝他展開攻勢。這些年來丘處機雖不能說是武林絕頂高手,但他身為王重陽的首席弟子,內外兼修,已有一定的聲望。可白雕和白虎訓練有素,攻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還要顧及兩個小徒弟會不會被禽獸誤傷,難免有些顧此失彼。

這時,江清歡呼嘯一聲,白雕和猛虎忽然就收了攻勢回到主人身邊。

江清歡笑容可掬地看著丘處機,“道長,我瞧你也是一番好意,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全真教縱然好,道長也確實武藝不凡,可也並非是沒有人比得上你。如果楊夫人和楊康有更好的去處,有什麼不好?道長說的極是,出家人,一心向道定然是不會有什麼苟且的心思,可道長畢竟是男子,瓜田李下,還是會給楊夫人造成各種不便。”

丘處機一愣,看向江清歡。

“道長以為我脅迫楊夫人,可我為什麼要脅迫她呢?她身上既無絕世武功又無家財萬貫,我脅迫她難道是看上她長得美?”

丘處機汗顏,他有些若窘迫,可又被江清歡這些腦洞清奇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但細想之下,江清歡說的確實有道理。不為財不為色,誰會無緣無故去脅迫一個孤苦無依的寡婦?

江清歡一向是比較推崇有話好好說的,一言不合就打架實在有損她冥嶽之花的形象。想了想,又跟丘處機說道:“也不怕與道長實話實說,楊夫人是被金人擄走,是我從金人手中將她救下。你若是有所懷疑,不防去打聽一個月前,是否有一位金國王爺遇刺身亡,而與他一起同行的娘子則離奇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