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嶽的人都知道,四姑娘江清歡,是嶽主的小棉襖,嶽主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你聽說過魔教教主居然要自己的徒弟要日行一善嗎?
江清歡就這樣被聶小鳳要求,原因無他,隻是因為江清歡在七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病得她以為快要死翹翹的時候,忽然來了個尼姑,她讓聶小鳳替江清歡點了長明燈,又念了七天的經書之後,江清歡竟然就好了。
臨走的時候,尼姑跟聶小鳳說——
“你的徒兒前生殺孽太重,這輩子福薄。若是想她這輩子無病無痛,就得多做善事。嶽主可曾聽說,積善世家,即便是瘟疫當道,也不會染病的。”
江清歡:“……”
去她的前生殺孽太重,她前生明明是個好孩子,如果有殺孽,頂多就是吃了太多小龍蝦。可人類在食物鏈金字塔的頂端,吃小龍蝦很正常,人人都吃啊!
江清歡覺得尼姑的話是放屁,可聶小鳳卻信了。於是,後來的日子江清歡就被聶小鳳監督著日行一善。包惜弱和楊康,就是聶小鳳分給江清歡要日行一善的任務,必須得圓滿解決,不然就是對不起師父的苦心。
江清歡覺得自己的師父年輕貌美又有才,怎麼會信那個尼姑的忽悠呢?
可懷疑也沒有用,聶小鳳就是挺信的,她閉關的時候江清歡就是沒人管的野孩子,漫山遍野浪,誰也管不著。可聶小鳳要是不閉關,時常會丟給一些事情給江清歡做,幾乎都是給需要的人帶去溫暖。
江清歡對著師父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的容貌,幾乎想要捶胸口:“師父啊,我們冥嶽可是魔教啊!”
聶小鳳頭也不抬:“魔教怎麼了?魔教就是壞的,名門正派就是好的?所謂名門正派,不過是將貪婪掩藏在皮囊之下,端出一副高風亮節的模樣而已。”
江清歡深以為然地點頭,覺得師父言之有理,然後她回頭就被師父趕出了冥嶽,讓她出來闖蕩江湖。
江清歡倚在桃花樹上,一邊回想著從前的事情,一邊看著聶小鳳給她的家書。家書密密麻麻,那肯定不是聶小鳳寫的,那是江清歡寫的。而在家書的最後,有兩個用朱砂寫的十分醒目的字——
已閱。
江清歡歎氣,師父的回複永遠都是這麼言簡意賅。
她從桃樹上躍下,呼哨了一聲,白雕便應聲而來。江清歡沒事做,又不想回去小木屋那邊幫黃藥師當書僮磨墨,於是幹脆讓白雕幫她招呼一些鳥來玩。
她以前在冥嶽無聊的時候也會這麼做,白雕一聲長嘯,斷斷續續地就飛來了一些鳥兒。麻雀鴿子什麼都有,它們開始的時候跟著白雕在桃林上方盤旋,隨著江清歡戴在手腕上的鈴鐺叮鈴響起,那些鳥兒就隨著鈴鐺的節奏飛翔,它們自成隊伍在桃林中穿梭,高低錯落完全隨著鈴鐺響聲的高低調整。
一群群的鳥兒時而飛向天際,時而從半空中俯衝而下,在林間打了個漂亮的旋,隨即又從一片粉色的花海中衝向天際。
那場景,不可謂不壯觀。
江清歡玩夠了之後,從袖中的暗袋裏掏出一大把小藥丸模樣的東西,灑在地上,那些鳥兒就去撿了吃,撿完之後,就陸續飛走了。
江清歡摸著白雕的頭,又從懷裏掏出一粒她不久前給白虎吃的丸子,喂給白雕吃。
她摩挲著白雕的羽毛,笑著說:“辛苦啦。”
白雕將那粒丸子吞了,還看著她。
江清歡笑了起來,攤手,“今天的份兒都給你和白虎了。”江清歡因為通獸語,所以她身上經常會準備一些特製的小零食,白虎和白雕都挺喜歡吃的。有時候她也會準備一些藥物,都是一些常用的金瘡藥,在野外看到受傷的動物,或是白虎和白雕受了傷之後,都能派上用場。
白雕的頭蹭了蹭她的臉頰,然後展翅飛走了。
白雕飛走,江清歡拍了拍手,準備回去。可是才轉身,就看到桃林中的黃藥師。
她嚇了一跳,有些嗔怪地橫了黃藥師一眼:“黃島主,你怎麼一聲不吭地在那兒?”
黃藥師輕哼了一聲,顯然覺得江清歡多此一問。這是他的地方,他愛來不來,誰也管不著。
江清歡也不在意,這幾天她大概也摸出了一些跟黃藥師的相處之道,黃藥師走的就是高冷人設,態度會比較欠揍,無奈他實力夠強,至今應該沒幾人能揍得了他。
黃藥師:“你會馭鳥術?”
江清歡笑了笑:“湊巧會一點點,因為有雕兒在。”
哼,她會馭的東西可多了,不說則已,一說出來嚇死他!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汙,她總覺得馭鳥兩個字聽著感覺十分微妙。
黃藥師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她發間的那把銀梭上。這把銀梭比織布所用的梭子要略小一點,拿下來可以當武器,不用的時候就這樣當發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