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

這樣的話,可笑到隻能騙騙小孩子。

莘玥躺在了新種出的花草上,“閉嘴,不許吵我,吵到我就打你。”

少女背對著他,小小的火紅的一團,像是他從前在山間遇到的紅狐狸。細軟的腰肢陷下去,脆弱的一隻手就能掐緊一般。

嵇聿過了一會才聽到莘玥的呼吸聲放緩,又開始煉那套功法。

她總是這樣看似毫無防備的在他麵前修煉,仿佛絲毫不懼怕他會在她練功不設防之時對她做出些什麼。

雖然他現在也確實什麼都做不了。

嵇聿低下頭看著那緊緊攀附在他身上的魔植,瞳眸中厭惡之色更深。

肮髒貪婪的東西,竟也真的敢在他喪失力量之時膽大包天的這樣對他。

魔域的東西,果真一如既往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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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玥第二日依舊是踏著月光回到溶洞內的,捆縛在岩壁角落的人垂著腦袋,安靜的仿佛沒有了氣息。

莘玥走過去在他麵前蹲下.身,抬起對方的下頜,嵇聿閉著眼,烏睫在眼瞼下打下一片脆弱的陰翳。

莘玥用手心拍了拍嵇聿的臉頰,眉宇輕蹙,“醒醒。”

細密的眼睫顫了顫,似有萬鈞重。

莘玥頓了頓,放在嵇聿臉頰上的手上移,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不用和自己的體溫做對比,莘玥也能感覺到他在不正常的發燙。

嵇聿終於緩緩睜開了無神的眼睛,豔如海棠花的唇瓣也缺水的幹裂開,“你回來了啊。”

“你怎麼了。”

少女的語氣依舊不假辭色,卻讓嵇聿微微勾了勾唇。

“失血過多了吧,大概有些發熱?”

嵇聿像是不確定的說。他的身體魔力低下時,一直軟弱的在死亡邊緣徘徊,全憑著他一腔不想死的心執拗的掙紮硬撐。

何止是發熱,簡直都要燙手了。

莘玥心底升起些許慌亂。

少女一手撕爛了攀在他身上的荊棘,魔物枯萎了一地。

莘玥扯開嵇聿手臂的袖子,魔植緊縛攀爬留下的傷痕已經發炎潰爛。

嵇聿斂著眸,看似安靜的任對方擺弄,實際上卻在認真的注視著莘玥的瞳眸。

在擔心他嗎。

是害怕他死在這裏?

或許是溶洞中昏暗,莘玥又從來沒有真正在意過他,隻覺得既然是魔族太子,那身體肯定經得住折騰。竟然拖到此時,才發覺他傷的嚴重。

莘玥湊得更近,幾乎埋在了他的懷裏,手臂攬住嵇聿的脊背,將嵇聿用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

嵇聿驚訝了一瞬,抬起頭。少女的身體哪一處都似是柔軟的,像是被包裹進了一團綿軟的雲朵裏。傷痛都被溫柔麻醉,錯覺到某種被愛惜著的珍貴。

看起來是個柔弱的小可憐,抱起來依舊又重又硬。

莘玥有些無語的將人不算溫柔的摔在她睡過的那叢花草堆中,警告他,“待在這不許跑,我一會就回來。”

像是怕他不聽話,少女走了半步後又回頭緊接著道,“你就算跑出去了,在這魁星秘境中我也能把你抓回來。”

說完危險的放在現代會被當做變態報警的話,莘玥才轉身離開了溶洞。

嵇聿撐起手肘,半支起身子,這一次,莘玥沒有再將他綁上。他的傷勢其實沒有莘玥想象的那麼重,或者是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傷,看著可怖,其實死不了。

他仿佛隱約能夠聞到花草的綺麗香氣,分不清是花上的,還是少女昨晚身上沾染留下的。

身上沒有魔力,跑也無用。

嵇聿重新躺了下來,無意識的將臉貼在了一朵花上,蜷縮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