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月下一同看了點亮了整個天際的璀璨煙火,在殿內纏綿的共飲美酒。

莘玥不曾見過鬼王這幅討好人的模樣,一時間竟也找到了些從前在醉歡樓同紅鳶喝酒時的感覺。

莘玥朦朦朧朧的有些醉了,便軟軟的躺倒在床榻上。

鬼王坐在她身旁俯身,望著莘玥嬌憨的睡顏。心中一刻的想法轉瞬即逝,如若她一直這般乖巧在他身旁,他也是願意不問歲月朝夕,長長久久的陪著她待在這裏的。

鬼王伸手撥開一縷黏在莘玥衣領中的頭發,瞳眸中升起一抹迷惑。為何他心裏總覺得這一切這般虛幻,明明他在這鬼蜮中已經待了千年。

美人喝得醉了,抱著被褥滾到一邊,不耐的哼唧兩聲。

鬼王眼眸柔了些,起身想為她叫些宵夜,等她醒了定是要喊餓的。

他的衣袖不知碰到何處,牆壁摩攃的粗糲聲音便響起。鬼王轉過身,看見白牆之上開了一個黑洞洞的口子。

密道中是灰暗的,看不清裏麵有什麼。

鬼王輕輕蹙了眉,不知道莘玥殿內怎會有這樣的密室。

他本不欲窺探妃子的隱私,想要將密室關上離開。可心中卻似有什麼隱隱的預感,讓他的腳步像是被吸引般的走了過去。

密道在他走進之後燃起了幽暗的火光,鬼王指尖不自覺攥緊。腦海之中似已有了預感,他腳步漸漸沉重,卻終究轉過了牆角。

四肢被鐵鏈拉扯著,爬伏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女子抬起頭。

那往日艶麗的容顏遍布著兩道猙獰的刀疤,幾乎認不出來她就是那曾經如明月一般華貴穠麗的王後。

鬼王覺得自己的額角在這一刻似是要硬生生裂開。

心中似有一個聲音在說著他早該知道會是如此,她天性如此,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心髒中像是流進了毒液,腐蝕著他身體內的每一塊血肉。

往日裏有時他的美人並不在殿內,他去尋她時,看不見她,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何處。

可原來,那些他找不到她的時候,她都是在這密室之中陪著王後嗎?

隨著額角的痛楚愈加強烈,撕裂的記憶碎片也逐漸浮現。

金色的鳥籠,少女惡劣的紅唇與言語,被藤蔓羞辱著的捆縛住的手臂。

一瞬間分不清的恨意在心尖爆發,又轉變成難耐的酸澀。

為何。

直到此時,他的心底竟還在希冀想著。她將王後囚禁在這裏,獨獨毀去王後的容顏,是不是因為嫉恨。

她是不是因為愛他極深,才會如此?

那部分屬於鬼王的意識還在掙紮,想要原諒他的美人。那是他柔弱又脆弱的美人,他一直冷言待她辜負她冤枉她,他不能再看著他的美人流淚了。

鬼王走出了密室,裹挾著一身的嚴寒。

床榻之上,莘玥依舊睡得香甜。他剛剛還在想著她這般可憐可愛,知道她愛吃,想要叫人給她做些吃食等她醒來。

鬼王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緊緊扣住了莘玥的手腕,將她拉扯起來。

莘玥被他弄醒,有些不滿的揉了揉眼睛,嬌聲同他抱怨,因為帶了些鼻音,顯得那般惹人心憐。

鬼王似乎能聽見自己的耳邊有一個人在焦急得喊著,同他說不要傷害麵前的少女。

鬼王眼中閃過些悲涼,莘玥因被拉扯著坐起身,脖頸處的衣領便鬆了些,露出一片白皙的鎖骨。

鎖骨之下,一點猙獰的傷痕若隱若現。

鬼王的視線落在那處紅豔的傷痕上,握住莘玥的手腕的指尖驀地一怔。

她那裏,確實是該有一處被利器刺入的傷痕。

似是被什麼蠱惑著,鬼王的手輕微的顫唞著,輕輕扒開了那一點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