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的手感似乎也受到跌打影響(本來罰球就非他所長),第一罰投偏,我們的心一下子又被提到嗓子眼。按照比賽規則,罰球進了會停表,偏了則從打鐵一刻起就開始計時,花道這第二罰是不是不進更好?巨蛋球館內響起一陣夾雜嘲笑的騷動,但見花道用起自己初學籃球時候的“端盆”姿勢,皮球幾乎不帶弧線地飛向籃框——左側並排站著前田、魚住學長和荻野,我和服部則站在右側。
作為投籃手,反複訓練使我熟稔了一項本領,就是看球路判斷這個球會不會進,不進的話彈向哪裏——這也是我一個打法很偏外的球員,籃板球數據卻還湊合的原因,雖然不擅長衝搶,但當“電話亭籃板手”(接彈向自己的籃板球)綽綽有餘。花道的端盆罰球出手後,我警覺地往右推搡服部一下(按規矩防守方站得更靠近籃框,而與他比力量我並不吃虧),果然這球砸中籃框前沿筆直彈向我!
“喝呀!”再一次憑身體優勢勝出爭搶,愛知鋒線確實還是有些輕敵(或者太過重視阿寬下場後,魚住學長的內線優勢)。倘若旁邊站著的是前田荻野之一,這個球就沒那麼輕鬆了。
沒時間了,服部趕忙對我犯規,同樣離場。再次走上罰球線,兩罰全中。
勝利曙光終於降臨,諸星竭力將球帶過半場後出手不進。最後一秒,我搶下籃板高拋向空中——111:107,神奈川晉級四強!
“贏了——!”牧學長難得像青春活潑的高中生(不本來就是麼?)一樣,興奮地高舉雙臂仰天長嘯。
“贏了——!!!”藤真學長等人——包括向來內斂的流川——都一同湧進球場,大家如已然奪取冠軍般擁抱在一起,歡呼雀躍。
“我先走啦!把好消息告訴哥哥!”晴子一蹦老高然後飛跑遠去,彩子不是嘲笑人家“運動神經遲鈍”麼?可憐了立下大功的花道。
“哦,嗬,嗬!”安西老師久違的標誌性笑聲也回來了。
勝敗的對立永遠殘酷,場地另一側,愛知隊員們如何也壓抑不住悲傷加失落——一度曾經離勝利如此之近啊。諸星、中山二位前隊長尚能夠平靜安慰,鈴木、服部兩名同級生卻早已泣不成聲。透過隊友們的簇擁靜靜看著流淚的他們,我終於又回到全民公敵前那個溫情的自己。
“阿神!”阿福開心地拍打我手肘,“呆著幹嘛?真正的複仇之戰哪!難得見著流川笑了你不笑!”
“有些……”感覺“不安”一詞遠遠歸納不完我的內心活動。
“別裝蒜啦!抬起來!”牧學長從後麵一把扳住我雙肩。
“啊?這……”還沒來得及反應,我整個人便被隊友們扔上半空中。
全場比賽成為戰術受益者的我拿下45分,5個籃板球和6次助攻,三分球15投9中,罰球10罰全中。牧學長17分11助攻;流川15分;花道搶下12個籃板;魚住學長6分,9個籃板球和4次蓋帽。愛知方麵阿寬41分(在我惡意犯規後,他隻有一次扣籃得分),15籃板,4助攻加4封蓋;諸星27分,7助攻3搶斷;鈴木16分;前田12分,8個籃板球。
走到控室門口回頭望了一眼球場,阿寬坐在愛知休息區角落低垂著頭,德川老師站在他身前——這幅場景讓我想起IH上的禦子柴和常誠教練,很巧合導致當時一幕的正是“怪物”阿寬。正想再裝把文藝感慨一番,“神宗一郎同學!”一道鎂光燈閃爍伴隨不太客氣的聲音,趕走了我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