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骸城的巨大龍顎口,近在眼前。
驚蟄卻停下腳步,旋身,折往城外小巷。
巷路上,排了長長一條隊伍,由海空望下去,聲勢浩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再往前瞧,有處小鋪,翻飛的藻幌上,大大書寫:“家傳油奶糖包子”。
換成平時,驚蟄定會視若無睹,今日卻不然。
“剛烘出來的油奶糖包子,滋味可真香、真綿軟呢!”
就為身後路人的一句閑聊,驚蟄加入了那支隊伍。
“值得的,幾顆糖包子,換取九龍子的聽話,排再久的隊,都不嫌麻煩。”
糖包子一出籠,減少的速度極快,每位海民一出手,絕不少於十顆,好半晌過去,不見隊伍縮短多少。
人群之中,驚蟄顯得突兀無比。
糖包子這類小點,姑娘家愛,毛孩子愛,所以隊伍內多為雌性及小娃,並非沒有雄海民排隊,隻是……
沒有他這類,又高大、又壯碩、又一臉冷冽肅穆,不苟言笑的男子。
排在他前後,有幾個魚女好想婉轉告訴他:“這一鋪,不是刀鋪,你走錯了吧?賣兵器是在隔壁”──卻沒人敢開口。
不知等過多少回的“請等下一籠”,終於,輪到了驚蟄。
“我全要了。”不待店家詢問,驚蟄一開口,便是通殺。
後頭傳來細碎怨語,也僅止於嘀咕,誰膽敢……對著人高馬大,又麵惡眸冷的男人,數落痛罵?
再說,人家他是付貝幣貝東西,既不偷,又不搶,隻是很沒天良……把整籠糖包子全買光光而已呀。
驚蟄剛硬不屈,身後有多少怨懟怨言,均不入其耳。
“鰻老板,還有嗎?”後頭第三位,揚聲問。
“沒有了,這是最後一籠。”鋪子老板忙於打包,一臉歡笑。
後方隊伍一哄而散,臨走前,落在驚蟄身上,全是怨懟眼神。
驚蟄淡掃回去,眸光比他們更冷、更凶惡──他天生如此,並沒有想恫嚇誰的念頭。
那雙眼,生來就冰凜。
黑藍的顏色,像最深沉的海,光絲透不進之地,似乎潛藏著危險海獸,沒有半絲明亮的幽暗海域。
“糖包子!糖包子!老鰻,給我來一籠糖包子!”
由遠處傳來了聲音,輕快好聽,活力張揚,還未見人影。
不一會兒,身影出現在海空一隅,往鋪子這兒飛騰。
濃長的發,無滿他腦後那片海天,海之光,由發隙間隱隱透過,將海一絲發染出淡亮。
黑閃耀著些些光,竟能恁般……耀眼。
比發澤更耀眼,是那張稚氣笑顏。
奔落的那人,相當年輕,約莫人類男孩十二、三歲,容貌精雕細琢。
眉,英揚但不粗濃;眼,清靈而不狡黠,在五官之中最最醒目;鼻形筆直挺翹,唇弧優美;臉龐介於男性的剛棱,以及女性的柔軟,兩者融合,又不相斥。
不會錯認的性別,卻讓人不由自主把“美麗”這詞彙,冠諸在他身上。
他落地所有糖包子已被驚蟄取走,貝幣付清,鋪老板也無權討回。
“全被前一位客人買光了……”鋪老板朝驚蟄的背影努努顎,不敢大聲說。
“等等!”
立即明白的稚氣男孩,追了上前,喊住驚蟄。
驚蟄腳程未停,步伐大,已走了好一段距離,稚氣男孩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