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寧:“……”

柳初語撞得頭昏眼花,委屈地都想哭了。她哪知道貓咪該怎麼跳啊,突然多出了兩條腿,她也很茫然啊!可厲寧隻是默然低頭看她,柳初語隻得苦兮兮繼續。她逼自己振作,又站起了身。

厲寧便見貓咪笨拙晃了晃腦袋,那張貓臉上竟然有了幾分氣鼓鼓的幹勁。它搭著床沿擺出了一個人立姿勢,兩隻前爪用力扒著床單,後腿踩住床沿,努力往上爬。

厲寧:“……”

這貓怎麼突然這麼蠢了。

柳初語好容易艱難爬上了床,卻感覺房中亮了起來。厲寧已然行到了桌邊,點亮了紅燭。然後他站在那,沒有表情看著它,似乎想弄清她到底要幹什麼。柳初語連忙去叼毛筆,這才發現毛筆的墨水已經將宣紙全部染黑了。

柳初語:“喵!”

——氣死我啦!

沒了宣紙,柳初語可憐兮兮看了厲寧片刻,還是無奈蹦下了床。落地還算輕鬆,大約床比較低,而貓咪的肉墊比較厚,即便她四肢直挺挺降落,也沒有受傷。柳初語屁顛顛跑去書桌,再拿來了一張宣紙,人立放在床上。然後她憋著一口氣,又開始爬床。

她正使勁蹬腿呢,卻感覺屁股被人托了下,整隻貓就落在了床上。柳初語驚怒一聲叫:“喵!”

——不要摸我屁股!流氓!

可她現在隻是一隻貓,甚至沒立場指責厲寧。柳初語氣惱在床上胡亂轉了幾圈,這才朝厲寧看去,便見男人神色有些不一樣了。不是方才的死氣沉沉,而是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一種自絕望深淵中看到了一絲光亮的瘋狂。

厲寧對上她的目光,雙手顫唞捧住了她。他的聲音極低極輕,就好像眼前是個他不敢碰觸的夢境:“初語,是你嗎?”

他認出她了!柳初語眼眶一熱,眼淚便出來了。她胡亂揮動雙爪,又搖起了尾巴:“喵嗚,喵嗚……”

厲寧猛然將她抱入懷中,側臉緊緊貼上她的身體,克製不住顫唞:“沒事,沒事,你回來就好……”

一人一貓擁抱了許久,總算漸漸平複了心情。厲寧將柳初語抱去書桌上,和她說了她昏迷後的情形,又問道:“我以為係統囚禁了你的靈魂,你怎麼會去了木耳身體裏?”

厲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竟是在柳初語的貓臉上看出了一種一言難盡的幽怨。可她還是跳去桌上,叼起了毛筆。然後她辛苦歪著腦袋,開始在宣紙上寫字。

一點,一橫,再一橫……一個言字出來,柳初語扔了毛筆,活動了下酸痛的脖子。厲寧看去,念道:“言。”

言?厲寧幫黑貓輕輕按捏脖子,一邊思索:言什麼?言家?或者是某個姓言的人有問題?可朝臣這邊並沒什麼言姓高官,難道是民間或是其他國家的人?書中又是否有什麼言姓角色?……

柳初語卻又掙開了厲寧的手,跑到了硯台邊。她也不管毛筆了,前爪直接在硯台裏沾了墨,又在宣紙上開始寫:一點,一點,一豎……

厲寧念道:“兌,言兌。”

黑貓身體便是一僵。它緩慢回頭,哀怨看了厲寧一眼。厲寧莫名覺得好笑,卻忍住了沒笑出來:“這個,嗯……”

黑貓生無可戀垂了頭,又行去了硯台旁,以爪沾墨。然後她行回宣紙邊,開始在“言”字下麵劃橫。厲寧終於靈光一閃:“説?這兩是一個字?”

黑貓一臉感動,用力點頭!厲寧想了想,心有靈犀了:“說……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