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致清卸下圍裙，將最後一碟瓷盤放到桌麵上。
三菜一湯，還真有些過日子的調調。
特意避開了陳遠禾不愛吃的食材，攜帶著色香味的濃厚，引得肚子非常符合當下場景的叫了聲。
“什麼時候學會的做菜？”
陳遠禾的印象裏，華氏並不缺手藝良好的廚子，就連家裏的傭人都設定了備用。
“從你離開之後，我就從華氏搬出來了。自己一個人住要是不會點廚藝，怕是會把自己餓死。”華致清表情十分淡然，聽起來好像隻是在將過去輕鬆的回憶。
“我知道，是因為我當年混賬，說了些難聽的話，你才義無反顧的離開。”
但你選擇離開不僅僅是因為我，對麼？”
“……嗯。”
陳遠禾不知道此時此刻說什麼，猶豫片刻，隻低聲點了點頭。
隨即又自嘲似的搖頭。
年少時華致清性格衝動，還是那種被人一點就著的脾氣。
在加之那幾天，婚約的事情被有心之人翻出來見了天日。不知道華致清哪根神經搭錯，就著這股子緋聞向他表了白。
被拒之後更是愈加厭惡起住在同一屋簷下的自己。
陳遠禾原本還能躲著不見他，但那些刺耳的話語橫在他心裏，長久無法釋懷，最後隻能選擇逃離，逃離到沒有華氏的地方去。
華致清：“後來我想解釋，但來不及了，我根本找不到你。”
“嗯……”陳遠禾默默夾著離自己最近的一碟菜，悶頭一味的吃著飯。
華致清見他不語，繼續說到，“我不知道當年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必須要離開柳城。我想，我的話隻是正好給了你一個由頭。
就像現在，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走。”
“總覺得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情之後，就會消失在我的世界裏。”
如果真的有那天，你記得一定要與我告個別，我不會攔你的……”
冥冥中的直覺，準的可怕。
陳遠禾低著頭，目光閃動，就怕自己一抬頭，就會被華致清發現自己紅了眼眶，淚水在之間打轉。
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不知是該假裝，還是該逃避。
這之後華致清還說了不少話，但都沒有得到陳遠禾的回複，哪怕他知道他在聽，卻依舊覺得有些心寒。
年輕的時候的確不知道怎麼去愛，不自知的做了很多錯事，可如今想要彌補，卻隻能看兩個人越走越遠。
就算如今強行把人留在身邊，依舊還能明顯感覺到隔閡。
麵前的Omega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讓人看不透摸不到。
陳遠禾竭力壓抑住心裏的顫動，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華致清：“那麼，今天有人來找你嗎？”
“什麼？”
陳遠禾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驚動，抬頭正好對上了華致清自上而下審視的目光。
陳遠禾：“沒……沒有。”
不善於說謊，但陳遠禾也沒有慌神。
“哦？是麼……”
短暫的停頓，看起來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陳遠禾分明能聽到心髒正在撲通撲通的跳。
但下一秒華致清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挑了挑眉頭，繼續吃他的飯。
就差一點，就在華致清低頭的瞬間，陳遠禾悄悄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