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小孩的媽媽從房間裏出來,“遠遠,是誰啊?”

男人手指一鬆,陳遠禾一臉驚恐的連連後退。

看著表情驚恐的兒子,女人帶著詢問的目光緩緩靠近鐵門。

別,媽媽別過來……

這時,男人往後退了一步,突如其來的朝著鐵門用上了十成的力氣,“咚”一聲巨響,整個鐵門顫了顫,然後朝前轟然倒下。

陳遠禾意識到危險,立刻朝著媽媽的方向跑去,抓著女人一路後退。

灰塵落下,那個寸頭男和身後幾個壯漢不由分說的往房子裏闖。

“陳建茗的東西呢?”寸頭男惡狠狠的一把抓住小孩媽媽的領子,將她整個人拎了起來,拽到房間正中央掛著的白布黑幔前,用手將她的臉壓到了靈堂桌上那張黑白照片上。

小陳遠禾被這一變故嚇傻了,滿臉都是淚水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站在原地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親眼看著母親被這些人威逼,小孩後退到一邊,從牆角摸到了一把燒火的鐵鉗。

鼓了鼓勇氣,對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壯漢狂奔而去,閉著眼睛將鐵鉗朝著那人身上砸去。

鐵鉗落空,陳遠禾踉蹌一步,被壯漢抓住後領,“呸,小東西還知道偷襲?!”整個人被懸空吊起,在半空中轉圈。

無意間對上了被寸頭男壓在靈堂前的母親。

雙手被那個男人壓在身下反抗不得,屈辱的嗚咽聲從同個方向傳來。陳遠禾著急的掙紮著,卻無能為力,氣憤之下憋紅了眼眶。

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滑落,他不知道媽媽身上發生了什麼,隻是拚命的扭動著小小的身軀,嘴巴張開,卻被衣領勒到失聲,隻能無助的發出“呃……呃”的聲音。

女人好像看到了這裏的情況,不斷的搖頭,對著身上的男人說了句什麼,然後轉過臉頰朝著那個吊在半空,漲紅了臉的小孩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遠遠乖,不要掙紮,媽媽沒事。

壯漢眼看著小孩的臉慢慢轉成了豬肝色,估計他快要不行了,就隨手將小陳遠禾丟在地上,“砰”的悶聲響起,刀疤男也放開了衣衫襤褸的母親,任由她從靈堂前的桌子上滑下。

少年一邊咳嗽,一邊爬向母親。

剛剛的撞擊,是他後背著地發出的聲音,此刻他覺得他快要散架了,但抬頭看到媽媽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不由得咬咬牙,繼續向前。

等到他爬到母親身邊的時候,那幫人已經將家裏翻了個遍,似乎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憤憤然離開,留下一句明天再來。

“媽媽……他們在找什麼東西?”

等那些人走後,小陳遠禾才顫巍巍的環抱起母親的脖子,輕輕將臉頰貼上她的胸口,窩在媽媽的懷裏。

女人兩行清淚從眼眶裏滾落而下,依舊不聚焦的看著門外,嘴裏含糊的說道,“他們……他們是壞人,害死爸爸的壞人!

你下次……再看到……他們,記住……一定要跑開……別讓他們……抓到你……”

……

回憶裏那個寸頭的背影此刻正巧重疊在屏幕上的黑影裏,邊緣幾乎一模一樣。

RZ集團的棕熊,就是當年闖入陳遠禾家裏的那個寸頭男人。

陳遠禾指節深深的掐在那個屏幕上,以十分不正常的姿勢停頓。

極其的憤怒使他心緒翻湧,留蘭香味道的信息素從他的腺體中滲出,將他細致的包裹起來,好像是在安慰他。

他重重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將當年的事情再回想了一遍,然後點亮等待已久而進入休眠的屏幕,回了沈肖臨兩個字。

——哪裏?

但這條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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