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沈肖臨來病房匆匆看了陳遠禾一眼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陳遠禾莫名有種被丟棄的感覺。
也好,這麼一來,落得自在。
踱步走到小陽台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陳遠禾有種回到柳城的錯覺。
他的一切對外通訊都被切斷,到達孤島的第一天,就頂著高燒被人搜了身,上繳所有通訊工具後才讓他進來。
但……陳遠禾抬起手腕,看了看依舊還待在原地的手表。
“篤篤。”
“進來。”
陳遠禾的房間並沒有上鎖的功能,每天送飯的人卻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假惺惺的總要敲一敲門。
“放在桌上就行。”陳遠禾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並沒有因為背後的人而轉身。
指尖輕輕敲打在手表的表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清楚的知道,此刻手表裏麵,多了一個裝置。
隻要啟動,遠在天邊的華致清,就會收到定位信號。
轉而一想,自嘲式的放下了按在表冠上的手指,時機未到,還不能。
“去給沈肖臨傳話,我要盡快見到他。”
進門那人剛剛將餐盤裏的食物擺在桌麵,聽到陳遠禾直呼骨蝶的大名,不由得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才匆匆離開。
陳遠禾挑眉。
難道RZ集團裏的人,隻用代號,都不知道對方真名麼?
又或者……代號才是本名……
來不及多想,陳遠禾看著門外來來往往的人,突然一個念頭在心裏出現。
沒有看守,沒有監視。
陳遠禾抬腳,輕輕落下,假裝十分輕鬆的走出了門外。
與他意料中的不同,出了門才發現,門口並未有任何放哨的守衛,來來往往的人也並沒有在意他的特殊。
甚至還有些陌生的臉龐會在與他對視的時候微微一笑。
陳遠禾暗自皺眉,難道自己的定位錯了?他並不是被沈肖臨挾持來的麼?
大概走了200米,陳遠禾輕輕舒了一口氣,調整了心態鎮定的往樓上走去。
305……
306……
307!
陳遠禾站定在那道墨綠色的門口,定了定神。
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抬手屈指,打算敲門。
“你……找跳鼠先生有事麼?”
身後一個路人見他要敲門,立刻停住腳步,好心的提醒他“他現在正在地下三層的實驗室,不在房間哦。”
“哦,好。謝謝。”陳遠禾收回,對著身後那人點了點頭。
原來,實驗室在地下三層……
自己要找到東西,或許也在那裏……
陳遠禾逆著人群,快步往樓下走去。
整幢大樓都是上個世紀的風格,石質的台階盤旋著往下,木頭和鋼鐵結合的扶手此刻與噩夢裏沒有盡頭的樓梯結合,陰森可怖。
唯一的光線來自頭頂的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
花格窗雖然能起到一定的通風作用,但依舊阻止了光線的進入,越往深處越覺得四周圍的冰涼。
陳遠禾向下走著,能明顯的感覺到來往人群在逐漸減少。
好像那裏是什麼禁區。
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森嚴,他走著也沒遇到什麼守衛。
甚至,出言阻攔他的人都沒有。
這才是最怪異的地方。
難道RZ集團的地下實驗室,是任何人都可以進入的麼?
到達負二層的時候,陳遠禾隱約聽到了一絲奇怪的叫聲。
猶如被沉在水裏的人發出的呼救。
酒精刺鼻的味道也愈加濃鬱。
陳遠禾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靠近的地方,並不是森嚴的實驗室,而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耳邊歇斯底裏的喊叫聲不斷充斥,聲音也越來越重。
好像快要接近秘密的核心。
直到踏足負三層,陳遠禾才有些後怕。
空氣裏混雜著各種信息素的味道,像是有無數失控的野獸囚禁在此地。
他不禁被這失控的信息素影響,腳下一軟,差點沿著樓梯摔了下來。
這裏根本不需要守衛,僅憑這隔離門的縫隙裏泄露出來的這一絲信息素,就足以將大部分人隔絕在外,無法探究。
陳遠禾用手指捏了捏太陽穴,強迫自己集中精力。
厚重的鐵門外有一架忽明忽暗的機器,像是人臉識別用的。
他站在距離它一步之遙的位置,試圖用其他辦法打開它。
大概站在那裏有十幾分鍾,陳遠禾忽而聽到身後樓梯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是啊,就剩下這麼幾個了,要是再不成功,骨蝶先生可是要生氣了。”
“哎,誰說不是呢。”
“隻有這麼短短幾天時間,誰能……”
“哎,別說了,再想想辦法吧。”
來人是一群穿著防護服的人,看身材身高,陳遠禾猜測是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