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他能去南方,看那裏的秀麗山水;或能去東海,遊蕩世事之外;再或者沿著漠北商道,遠赴吉爾吉、俄羅斯,多享異域風情…
他笑著,汗營的大門充滿了希望。心髒卻忽地被一把利劍貫穿。一時間他感覺不到疼痛,血噴湧而出,似也不是自己的。目光緩緩從汗營大門收了回來身後。塔勒汗雙目熱淚,手持利劍,收了回來。“我隻替我女兒討一劍。她那麼喜歡你,你下去陪她也好…”
他笑,“原還有債沒還完…”
蒙哥兒隻見得他直直倒下去那一刻,原本已經半明的天幕,忽得驟光一閃。汗民紛紛抬袖遮擋光芒。半晌,驟光退去,天幕回複深藍的夜色,原那天狼雙星的位置,不見了一顆…海宸卻依然不見蹤跡。
他心氣難平,直覺著明王山上的人,怕是要遇著劫數。
草草交代了哲言和昂沁兩句,安頓好三十六部和汗營子民,便自騎上黑紗,往明王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
寢殿裏灌著山風,燭火搖搖曳曳。格桑邊照顧著床榻上的人,邊喊著落落,“那窗子關小些,留著道兒縫隙,能透氣兒便好。怕該要涼著她了。”
烏雲琪一旁診著脈象,眉心緊蹙。格桑望著了,揪著自己心口衣襟,“這也沒摔著沒碰著,怎的突然肚子疼?”
烏雲琪一旁藥箱裏取出來銀針火條,“公主氣血急行,似是要早產。”
“這…這才八個月。”格桑幾分緊張,直問著烏雲琪,“可還有把握?”
淩宋兒伸手探來床邊,拉起烏雲琪的手來,“你且幫著孩子。”她呼吸不平,“我命數怕是到此了…”
“你說什麼喪氣話?”烏雲琪不覺斥著她,“你且聽著我的來,孩子還沒下來,先省著氣力。等著。”
淩宋兒喘熄得緊,肚子裏早早揪成一團,聽得她的話,點頭,“好…全是交給你了。”她說完,又抬眼望著房門邊上,“輕鶴呢?”
落落這才出去,將輕鶴喊了進來。淩宋兒方才忍完一陣陣痛,拉著輕鶴,“赫爾真該留了訊兵與你的,你且讓人去一趟汗營,若他能回來便是最好,我想見見他。若他回不來,那便罷了…”
輕鶴隻捂著她的手,“公主我這就去,你且自己保重好了。聽著巫醫的話,該是無礙的。”
“嗯。”她答得幾分無力,見得輕鶴起身出去,方才收了目光回來,閉目養神。
陣痛折磨了她整整一日,天色亮了,又黑了。格桑乏了幾次,被勸著回房休息。隻烏雲琪帶著婢子們,一旁候著。得來第二日淩晨的時候,她方才清醒了幾分,卻是問著蒙哥兒回了沒有。
烏雲琪隻好道,“從汗營到這裏,是四五日的路程。一來一回怕是都八日了。你隻管先生了孩子,他回來了,才好見得你們母子平安。”
她隻擰眉,捂著肚子,“我隻疼,生不下來。”
烏雲琪探著來她肚子上,“我與你再紮針,止止疼,你在睡會兒,該就是明日了,那才有力氣生。”
天放了晴,午時,落落伺候了午膳。淩宋兒疼得不剩什麼胃口,全由得烏雲琪勸著,方才多吃了下去。再躺回去,肚子有了反應。孩子在裏頭翻江倒海,肚皮也繃緊得不像話。烏雲琪這才去探了探,見得褥子上的汙穢,卻麵露幾分喜色,“該能生了,公主。”
“我且去準備準備。”
淩宋兒疼得難受,隻拉著她又問了一遍,“他可有消息回來?輕鶴呢?”
“輕鶴自己去送信,隻說日夜兼程的。”烏雲琪拍了拍她的手,“公主你憂心些。”
&&
蒙哥兒一路踏馬疾行,不敢歇息超過一刻。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行至明王山外三十餘裏的地方,見得輕鶴騎馬而來。他心中念想,果真不假。直下了馬,等著輕鶴到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