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秋華有所察覺,秦賜已經離他們很近了。
“你站住,不許再動了!”
秦賜卻好像沒聽見一樣,手扶著欄杆,朝薑未伸出手:“未未,你趕緊過來……”
眼看他就要碰到薑未的衣服,張秋華下意識地要去阻擋,他一隻手控製著薑未,刀子離開她的脖子。
就是這時候了。
薑未咬咬牙,狠下心,手肘用力往後撞去,正好擊在張秋華的肋部,打得他朝後退了幾步。
女人的力氣不如男人,但手肘相對有力,這樣打下去,男人也得懵幾秒。
但也僅僅是幾秒而已。
張秋華又痛又惱,不禁起了殺心,就要拿刀子來捅薑未。
說時遲那時快,薑未想也不想,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伸出兩根指頭用力捅進張秋華的眼睛裏,他痛呼一聲,覺得眼睛都快瞎了。
幾乎在同一時刻,秦賜抬腿將他的手踢到欄杆上,震出一聲響,刀子應聲落地,秦賜動作利落地將刀子踢走。
威脅終於解除,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秦賜正要拉薑未過來,張秋華竟然還有反抗能力,他拽住薑未的胳膊,窮途末路之際,居然張口咬她。
這人咬人,真下了狠心,也跟狗咬人似的,咬住了就不鬆口。
薑未一方麵是疼,一方麵是恨,這人未免也太可惡,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現在還敢咬她?
再說,這人看起來不幹不淨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病,薑未心裏直犯惡心,索性新仇舊恨和他一並算。
她抬起腿,使出吃奶的力氣,一點沒留情,朝著張秋華的襠部重重地踢上去。
那一瞬間,張秋華疼得臉上血色全無,連喊都喊不出來,哐當一下,膝蓋著地跪在地上,緊接著整個人都倒下來,昏死過去。
這一頓操作,別說其他人,就連胡亞菲都看呆了。
雖然她沒有,但也不妨礙她幻肢一痛。
這也太狠了點。
救護車早已到位。
薑未脖子上有血,腳踝和小腿也磨破了幾塊,高跟鞋也拖拽中碰壞了。
秦賜把薑未橫抱起來,帶她到救護車上。
醫護在車上給她做緊急處理,好在傷口都不深。
已經陷入昏迷的張秋華也被帶去醫院治療,由警察看管,秦賜坐上薑未的救護車,與她一起過去。
救護車的聲音持續地響著,是警示,也是一種對生命的悲憫。
薑未死裏逃生,感覺著心髒的跳動,這一刻感覺好極了。
剛才但凡張秋華心狠一點,刀子再快一點,她恐怕已經死了。
人生真奇妙,生死不可知,也不知道人生下一個境遇在哪裏。
有許多放不下,看不看的事,許多迷惑,薑未忽然間不那麼在乎了。
秦賜陪在薑未身邊,似乎也有些疲憊,嘴唇沒有血色,頭上的紗布都沾了灰,有些髒了。
“秦賜,”薑未忽然開口叫他,“我們扯平吧。”
不管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麼,昨晚她傷了他,今天他救了她,就算是互不相欠。
秦賜看著她,眼神有些不解。
“我們離婚吧,好不好?”薑未說。
第46章
Z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 1201病房。
一名護士正在給薑未打消炎針。
護士動作很輕, 一點都沒有弄疼薑未, 結束後, 她對護士說了聲謝謝。
薑未記得自己小時候有次打吊針, 遇上個沒經驗的護士,在她手背上戳了七八下都沒成功, 手都戳紫了。
她父親薑知遠,是那麼溫和禮貌的一個人, 當場都沒忍住,衝護士發了好一頓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