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勘查地形,因為李漢東住在一樓,很可能跳窗從後門逃走。
她發現了一個後門,兩個側門,其中一個側門通向公園,裏麵人流密集,多是老年人,一旦讓李漢東逃進去,可能會對普通群眾造成威脅。
胡亞菲黑著張臉回到車裏,警告地戳了戳小警員的額頭,“以後不準接我電話。”
小警員屁都不敢放一個。
要是別人的電話,胡亞菲肯定臭罵一頓,管他什麼天王老子的事,在這種時候打擾她,就是觸她的逆鱗。
偏偏是她情況特殊的小表妹。
什麼人命關天的事,說的胡亞菲心髒都揪起來。
就一分鍾時間。
她接過電話,聽對方講,自己始終一言不發,臉色卻愈發凝重,還帶著幾分迷惑。
什麼爆.炸,什麼重傷,胡亞菲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不忍心罵薑未,她一定是又犯病了,才想出這些有的沒的。
她隻有些責怪秦賜。
人就在他身邊,也不給照顧好了,怎麼還把手機給薑未這樣胡鬧。
“未未,等我做完事跟你說,別胡鬧。”
薑未急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順著手機鑽到表姐那頭才好,“我沒胡鬧,胡亞菲!你聽我的,那個李漢東心狠手辣,他本來就不想活了,就是報複.社會,要跟你們同歸於盡!”
她太著急了,有些表述不清,秦賜輕拍著她的背,讓她鎮定。
胡亞菲也嚴肅了起來:“未未,我現在沒工夫跟你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你去查,查他這幾天有沒有大量購入煤氣.罐,還有他那個叫董菲的女朋友,她也在屋子裏……”
胡亞菲腦子忽然嗡了一下。
據調查,李漢東那個姘頭的確叫董菲,然而這是他們刑偵隊一個小時前才查到的,沒有對外公布任何信息。
薑未是怎麼知道的?
電話裏換了秦賜的聲音:“先不要問她怎麼知道的,但你自己注意安全。”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
“你掛電話幹什麼?”薑未還沒說完,她知道胡亞菲並不相信她。
秦賜在這時候表現出他冷靜的一麵:“多說無益,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她是警察,知道該怎麼做。”
整個下午,薑未都焦躁不安,坐臥不寧,在房間裏踱來踱去。
她打開電視機,不時還用平板查看最新新聞。
整個過程,秦賜就默默地站在一旁,並不出聲阻止,反而像是觀察什麼那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胡亞菲打電話過來,告訴他們一切平安。
薑未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
“所有人都沒事嗎?”她問。
胡亞菲說:“除了凶手和他女朋友,沒有其他人員傷亡。”
可惜薑未此時看不到她的表情,胡亞菲從來沒有在職業生涯中,或者說在人生的任何時刻,表現出這麼茫然的樣子。
她本來不該相信薑未的話。
可從前帶她的一個老警察說過,有些時候,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往往能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
有些事很邪門,沒道理可講,但要“信邪”。
胡亞菲當時的直覺就是,這事不對。
為什麼嫌疑人要選擇一個離警局這麼近的鬧市區躲藏,好像就等著警察上門,除了挑釁他們之外,未必沒有其他的圖謀。
他已經殺了十個人,死罪是無論如何逃不了的。
作為一個亡命之徒,他會怎麼做?
胡亞菲第一時間安排下屬疏散附近居民,從一個鄰居大媽口中得知,她老公有天夜裏打麻將回家,看見一樓那戶往家裏搬煤氣罐。
對上了。
胡亞菲急忙與上級商量對策,請求支援,就在這時候,那間屋子忽然爆了。
事後等他們進入爆.炸現場,隻有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的兩人,已經連男女都無法辨認,原因排查後,確認是煤氣爆.炸。
現場已成一片廢墟,根據僅有的表麵證據來看,兩人吞食了大量的安眠類藥物,然後打開煤氣罐,等待警察上門。
法醫說,大量吞噬這類藥物並不能安眠,反而會很痛苦。
這兩人在什麼情況下提前點燃煤氣導致爆炸,暫時不得而知。
胡亞菲整個人都有點懵,但還是強打精神。
領導稱讚她預判正確,將傷亡控製在最小範圍,沒有傷及群眾,她卻很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