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秦賜問,“這些是你做的?”

薑未得意地翹起下巴,指著那些餃子,“這些都是我做的!”

“怎麼不讓傭人做?”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就是想自己做了,”薑未站起來,把放餃子的案板挪到鍋邊,“你想吃煮的還是煎的?”

不等秦賜回答,她又說:“煎的吧,你喜歡吃。”

她衝秦賜眨眨眼睛,征求他的意見。

秦賜抬了抬嘴角:“都可以,聽你的。”

薑未笑了笑,開火,把餃子一個個放進平底鍋裏,讓它們排排坐。

她正忙著,秦賜忽然從身後抱住她,喃喃道:“你有好久沒做宵夜給我吃了。”

是啊,好久了。

都快忘記上一次,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吃宵夜是什麼時候了。

薑未強顏歡笑:“我多包了很多餃子,放冰箱裏了,你以後想吃,可以……”

腰上的力道忽然重了,薑未停下來,不忍再說下去。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沉默地抱著她,好像一旦鬆開,她就會從他身邊消失。

薑未難過地閉上眼,緩了幾秒,才輕輕地說:“秦賜,我們談談好嗎?”

“談什麼?”他再一次開口,聲音已經有些沙啞。

“談談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薑未想轉過身,可他不讓。

即便是這種時候,秦賜也不想讓她看見自己軟弱的樣子。

連想留的人都留不住,多軟弱。

“你想談什麼?”

薑未問:“其實你已經知道了吧。”

否則,不會同意帶她去催眠,不會同意讓她停藥,也不會撤掉那些保安,更不會把病曆給她。

秦賜低低地應了一聲。

“那,你怎麼不問我是從哪裏來的,以前……”

秦賜打斷她,聲音有些惱:“我不想知道你從哪兒來的,怎麼來的,以前是誰,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一定要離開?”

薑未不說話。

沉默就是她的答案。

“我知道你要走,我猜到了,我留不住你,”秦賜忽然頹喪地笑了一聲,“什麼時候?”

薑未感覺心髒都顫了一下,“可能過段時間,我還需要做些準備。”

秦賜說:“好,走的時候不要提前通知我,不要跟我告別。”

“……好。”薑未艱難地說。

“我給你準備了點東西,不要拒絕,至少讓我知道你過得好。”秦賜低聲說。

“好。”薑未拚命地眨眼睛,她真的不想哭。

秦賜又說:“你走以後,我會搬到其他地方住,還有你跟我說過的話,我都會記住的。”

“我說過什麼?”

“你說,我已經長大了,那些都不是我的錯,你不怪我,沒有人能傷害我。”他的聲音像是夜裏迷路的孩子,充滿了迷惘。

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做一件不可饒恕的錯事。

薑未搖搖頭:“你這麼說,是不是故意想讓我愧疚,然後留下來?”

秦賜忽然笑了聲,“你太聰明了,這都被你識破了。”

的確沒有人能傷害他。

隻有她可以。

而她現在又一次的做到了。

“未未,可不可以親親我,最後一次,”秦賜的聲音充滿隱忍,“就算……就算你把我當成他……”

薑未幾乎震驚。

她不可置信地回過頭,“秦賜,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任何人,你就是你,我說過,沒有人能替代另一個人的。”

即便是在想起楊照之後,薑未也清楚地知道,他不是秦賜。

秦賜將薑未抱起來,讓她稍稍高過他,薑未低頭,被他隱忍而愛戀的目光刺痛,輕輕吻在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