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說起話來柔柔的,每次當他說到“米爾頓殿下”幾個字的時候,毛團就渾身的不自在,感覺好像有一坨泥巴粘在自己的毛上,怎麼甩都甩不掉。

“誰知道呢。”康諾利攤手,“沒準還在宮裏待著,或者是去什麼地方旅遊了。像他這樣的特權人士,就算天天不來上課,也照樣能順利畢業。”

雲染輕輕皺眉:“如果他不來學校,那我要怎麼和他培養感情?”

康諾利笑著說:“急什麼?隻要給他發個信息,說幾個哥們遇到困難沒他出手就擺不平,咱們這位殿下馬上就會出麵,他很有‘兄弟義氣’。”

雲染捂著嘴跟著他一塊笑。

這兩個人又聊了好一會兒,曖昧調笑許久才結伴離開植物園。

毛團,毛團還伏在原地,一動不動。

事實上,它驚呆了好嗎!

要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根本不敢相信那個是他的好哥們康諾利!

他自己花心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教一個陌生的、膚淺的、長得又那麼一般般的雌性對它“手到擒來”啊?你又不是婚姻中介,操得哪門子心!

更可恨的是,在康諾利的描述中,毛團完全就是個隨叫隨到,為了“兄弟義氣”被人利用得團團轉卻毫不知情的傻大個!

然而毛團仔細一想,康諾利這油嘴滑舌的家夥,確實忽悠過自己好幾次。

比如說某天他收到對方的求救信息,以為有人欺負康諾利他們,去了之後才發現根本沒有那回事,大家一群人其實是在玩機械改裝。毛團由於在這方麵專業杠杠的,所以被康諾利拉到自己的隊伍來,和對方開賭-局。

又比如說某天,康諾利說他的叔父病重沒錢醫治,向毛團借了一百萬獸幣。事後才向毛團道歉,其實那筆錢是康諾利為了討好新歡買演唱會門票用的,因為家裏限製他的零花錢,所以扯了個不太靠譜的理由。

毛團一拍腦門,想起來:對啊,這混球的叔父不就是葉芝教授嗎,他還是皇室禦用藥劑師呢,生病沒錢就醫騙誰呢?

因為康諾利平時很會說話,又會來事,毛團和他玩得比較好,那些小瑕疵就被它忽略過去了。

可是今天不同,他他他今天居然要把一個雌性往自己身邊塞,這是幾個意思?!

種種跡象表明,他以為的好哥們,其實根本沒把他當成好哥們。

毛團鬱悶得難受。

它的尾巴蔫蔫地耷拉下來,小小一團蜷縮在黃褐色草叢裏,閉上眼,假裝自己是一棵無喜無悲的草。

“咦,你怎麼在這裏?”

一雙白皙的手準確地將毛團從草叢中抱了起來,還幫它撚去身上的草屑:“怎麼無精打采的,吃壞肚子了?”

少年純黑色的眼睛和它灰綠色的眼眸四目相對,毛團下意識地咪咪叫了兩聲。

安祈用手指蹭了蹭它頭頂的小絨毛,然後拉開外套拉鏈,小心地用衣服兜著毛團。

“我現在要找點東西,等下才能陪你玩。”安祈照舊讓毛團隻露出一顆小腦袋,又撓了撓它的下巴,才戀戀不舍地收回手指。

“咪……”毛團仰起頭,看著小雌性漂亮的脖頸線條,有種非常幸福的感覺。

至於為什麼安祈能夠進入這座植物園?

毛團抖抖耳朵,連花草都可以瞬間變沒,上課開小差也不會被教授發現,還有什麼是這小雌性辦不到的?

它根本不會驚訝好嗎。

哪怕安祈會飛,它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然後下一秒,安祈就飛了!

毛團:“咪!!!”

這座植物園很大,本來學院裏的餐廳都是能一口氣能容納幾萬人的大型建築,頂層的植物園就更不用說,據說整個獸人帝國70%的植物,這裏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