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住在靠裏的院子,並肩向外走,接連遇到好幾撥出門逛街的同窗,甚至他還看到了夫子們的身影。

謝眠作為一個純種的人族,終於對雁丘島在鳥族中的崇高地位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他們借住的別院,在雁丘島唯一的一座山上,出了院門,山下的景色便一覽無遺。

那位介紹雁丘島的姑娘實在是太謙虛了。

明明是夜裏,山下卻被燈火映地一片華彩,猶如萬點繁星,隻不過此處不是天上冷冷清清的星河,而是充斥著歡聲笑語的人間。

夜市上人流如織,與其他地方的夜市相比,這裏顯然曖昧氣氛更濃,到處都是年輕的男男女女,時不時有人牽著手走過,好像空氣裏流淌著蜜。

鳥族喜華麗多彩,夜市也完美保持著這樣的風格。

陸翡之在一個賣珠子的小攤前停了下來,雖然看起來一副“隻是隨便看看,嘖,顏色一般”的模樣,但謝眠還是很自覺地做好了掏錢的準備。

街邊有小販見謝眠閑站著,招呼他:“這位公子,買根紅繩吧!”

謝眠笑著搖頭。他確實看到有不少同行的人用一根紅繩係著彼此的手腕,但紅繩這種東西,又在這樣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意義就很明顯了。

他和陸翡之並不是需要綁紅繩的關係。

小販笑眯眯:“我可是在這裏賣了幾十年的紅繩了,從來沒聽說過誰在我們家買了紅繩,後麵斷了的。”

陸翡之已經飛快地做好了“隻有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都要”的決定,將所有瞧上眼的珠子都收入囊中,就聽到了有人找謝眠推銷紅繩。

他立刻雙眼微眯:“我們不要!”

謝眠也笑著拒絕了:“我們確實不用。”

小販倒也不是非得賣給他倆,隻是好心提醒:“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啊,你們還要往裏去吧?越是往裏走,越是擠擠攘攘。若不用什麼東西連著,很容易走散的。”

陸翡之才不呢。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這小販,立刻拽著謝眠的衣袖離開了。

他,他還沒想好呢!絕對不能給阿眠這樣的暗示!

小販看著這倆人離去,忍不住歎了口氣。

唉,瞧著挺有錢的年輕人,怎麼搞對象的時候這麼摳門?

陸翡之離開了好一會兒,背後豎起的汗毛,都慢慢平複下來,才覺得自己剛剛表現地好像不太好,像是急著跟謝眠撇清關係似得。他偷偷看了眼謝眠的臉色,試圖彌補:“如果到時候很擠,我們就拉著手,不會走散的。”

謝眠根本沒在意這件事,他興致勃勃地看沿途的花燈。

這裏的人真的很會做生意。

他們沒走多遠,又被攔下了。

那是一人一鳥,兩個都是小孩子。胖乎乎的小喜鵲叼著一個籃子,裏麵都是花。丁點大的小孩子則負責尋找買花人。

小孩子一開始明顯是衝著陸翡之去的,因為陸翡之看上去實在非常有錢,但他走到近前,看了一眼陸翡之拽拽的表情,立刻一個哆嗦,腳下意識轉彎,停在了謝眠麵前。

謝眠低頭,發現是個三頭身,於是蹲下來,聲音溫柔:“怎麼啦?”

小孩子呆了一下。這個哥哥,太好看了,雖然他身邊的哥哥也好漂亮,但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三頭身好不容易從美色漩渦中掙紮出來,背著手小聲道:“哥哥,你不給身邊這位漂亮哥哥買束花嗎?”

一人一鳥,都是胖乎乎的,歪著腦子,黑乎乎的眼睛,特別專注地看著他。

這麼小,就要出來賣萌養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