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的記憶中,一點點把這些搜出來,才寫出來這麼一本冊子。
以往陸翡之不會覺得有什麼,反正阿眠一直都是這樣對他好。但現在想到阿眠可能喜歡他,他突然心裏就有一點不是滋味。
唐逸然聽完陸翡之這完全不符合本人氣質,低沉又憂鬱的發言,頓時“嘶”了一聲,感覺牙有點酸。
他果然是自找苦吃。
這倆人真是夠了。合著這麼多年過去,他還以為他倆終於進入了倦怠期,搞了半天原來是蜜月重歸!
開了頭,後麵的話就好說出口了,陸翡之看著頂上那一方清澈如洗的蔚藍,頭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心頭微澀:“我好像依賴阿眠良多,卻並未為他做過什麼。阿眠這些年除了修行,大半時間都花在我身上。他處處都好,討人喜歡,可這麼多年下來,卻連結交一二親密友人的功夫都沒有。”
唐逸然:“……”
你說的謝眠和我認識的謝眠是同一個人嗎?
“不是兄弟,我覺得你是不是對你家阿眠有什麼誤解?”
陸翡之還以為唐逸然不信謝眠沒有知心好友,解釋道:“是真的。你可曾見過他主動約誰如何?”
這學宮內,好像誰都跟謝眠關係不錯,但說起誰跟謝眠更親密一些?是真的沒有。走出去,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也時不時有人上門拜訪,但謝眠從不主動去找誰,也從不提起去哪裏。偶爾的幾次遠行,也都是陪陸翡之一起。
陸翡之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相處和遷就,隻覺得他與阿眠才是最好的兄弟,理應如此,其他人都離遠一點才好。如今想想才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自私。
唐逸然:“……我覺得吧,像你這種不知人情交際為何物的傻子,就別替人家操心了吧?”
在待人接物這方麵,謝眠顯然比陸翡之強出去十條街都不止!隻說謝眠十三四才來到朝鳳城,半點沒接觸過修行,一來就是城主唯一的弟子,又與陸翡之關係極佳,不用想也知道暗地裏有不少人看不慣他,他卻始終處理地遊刃有餘。
謝眠身邊沒有親密的友人,根本就不是因為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經營,而是他壓根就不想跟別人好啊!
比如說唐逸然自己。他雖不能與陸翡之相比,但在外人眼裏也屬於“前途無量”那一波裏的,也算是出身名門,又為人熱情,勉強算是有結交的價值吧?但這幾年下來,他跟陸翡之都混熟了,與謝眠的關係卻還在“融洽友好,不鹹不淡”的階段打轉。
謝眠是典型的外如溫水,內有寒冰。想做個普通朋友很容易,想再進一步,就千難萬難了。
陸翡之有這功夫擔心人家,不如先擔心擔心自己。如果將來感情出問題,他就隻有被謝眠吊打的份兒。
好在,謝眠對他是真的好啊。
想到這兒,唐逸然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莫非謝眠就是喜歡陸翡之這種傻乎乎的?
陸翡之顯然沒聽進去唐逸然掏心掏肺的勸告,歎了口氣。
唐逸然幹脆道;“你既然覺得過去對他不夠好,接下來努力對他好,不就完了嗎?”
陸翡之有點苦惱:“但是我一時也想不到,該如何對他好。你也知道,阿眠好像什麼都會,都不缺。”
“這個對人家好,有很多種不同方式嘛。也不必要非得落在衣食住行這些方麵啊。”唐逸然突然想到了自己原本的來意,輕咳了一聲,先是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才從袖子裏掏出來幾本書,拍在陸翡之懷裏,“別說兄弟不惦記你啊。”
陸翡之掃了一眼,花花綠綠,有點像是陸鶯喜歡看的話本,頓時眉頭一皺:“你買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