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翡之怎麼知道他要反悔?
現在事情的真相已經很明顯了。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他和係統之前的推測是錯的。
陸翡之知道了幻境中發生的事,甚至,他當時就在幻境裏。
謝眠想想自己對幻境裏的陸翡之做了什麼。
對陸翡之告白,把他嚇得落荒而逃。然後按頭他承認自己是在做夢,不承認就給他熬苦藥喝……
謝眠:“……”
不過這樣的話,他也能理解陸翡之為什麼是這個反應了。
隻要能把事情捋清楚,謝眠也就不慌了。
他看著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的陸翡之,心想:小孩子就是天真。難道錄下來就不能反悔了嗎?
陸翡之正因為把謝眠堵的啞口無言而沾沾自喜,就看到謝眠一改之前茫然無措的懵懂模樣,意味深長地微微笑起來。
他敏銳地察覺到某種不利於他的變化,警惕地後退了一步,將袖子裏的留影石藏到芥子裏去。
眨眼的功夫,謝眠心神急轉,已經想好了一套應對的說辭——“別鬧了,不是說好陪你演一下如何拒絕愛慕者嗎,你這是拒絕嗎?”
話還沒出口,係統那邊反應過來了,提醒謝眠:【注意!任務還沒完成!千萬別演岔劈了!你還得接著演愛慕者!】
那也不要緊。謝眠這裏劇本多著呢。眨眼之間,就又換了一套。
謝眠端肅了臉色,聲音微顫,是一個蒼白憤怒的模樣:“就算我心悅你,你也不能這樣輕賤地對待我!你隨意戲弄羞辱我,拿我當什麼人?!”
陸翡之眯起了眼:要繼續演,是吧?
這難不倒陸翡之。他沉聲道:“自然是拿你當做我的道侶!”
陸翡之現在真切體會到了什麼叫“沒有一種努力毫無價值”,覺得過去陸鶯給他的那些話本子真是沒白看!
他冷笑一聲,好像氣急了:“我竟不知道,我親我自己的道侶,算是哪門子的戲弄羞辱?現在我們就去問問,難道這滿林子親熱的,都是輕賤羞辱嗎!”
謝眠一怔:居然有點難對付!
謝眠挑了挑眉,決定使出殺招:“你我之間無名無分,算什麼道侶?!”
陸翡之隻是為了嚇唬報複他,不是真的要與他做道侶。隻要拿住這點不放,陸翡之遲早要退讓。
陸翡之笑了。
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一錘定音:“阿娘阿爹過幾日就要回城。他們既是我的長輩,也是你的長輩,倒也不麻煩。隻要我們‘兩情相悅’,一定不會有誰反對。我現在就回去,讓城主府開始采買置辦!等他們回來,立刻稟告父母師長!當天就往外發請帖!這個月就辦了合籍大典!”
說完這一堆,陸翡之還不忘回歸最初主題,首尾呼應,禮貌克製地問:“那我現在能親你嘴了嗎?”
謝眠:“……”
係統:【……】
見他不說話,陸翡之幹脆從芥子中取出聯係陸嵐的玉簡:“你若不放心,我現在就跟我阿娘說。說完我們再親。”
係統快哭了:【你快點阻止他!】
謝眠猛地按住陸翡之的手,打斷了他的動作,勉強把劇情續上:“我不要你的施舍!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要這樣!”
陸翡之脫口而出:“我喜歡你啊,誰說我不喜歡你了!”
話一出口,兩隻都呆了一下。
陸翡之心跳如鼓,他撇開眼,氣焰稍稍降低了一些:“反正就這樣。你說吧,什麼時候合籍?”
謝眠沒想到陸翡之為了報複他,居然這麼豁得出去,一時都驚呆了。難道幻境裏那碗苦藥就給陸翡之造成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