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俞自傾就一直在想那箱子裏裝得究竟是什麼, 回了家便急急忙忙抱著那箱子放在了茶幾上。

他一打開, 差點晃瞎自己的眼。

裏麵是各式各樣的珠寶翡翠的物件,此刻被天花板上的燈光一照, 閃得耀眼。

怪不得這麼重。

陸放這時候也換好了拖鞋跟了進來,見俞自傾正對著那個箱子發呆, 便笑著從身後把人抱住了,“現在知道你收的那幾個紅包不算什麼了吧?”

俞自傾呆呆地點了點頭。

他雖然不是太懂這些東西,但也能看出來這些樣樣都不是凡品, 就像陸放說的,這樣一比,那幾個紅包似乎真的算不了什麼了。

“這……好像有點太貴重了。”

俞自傾好半天才終於從嗓子裏擠出一句話來。

陸放卻掰過俞自傾的臉笑著親了一口,回答道:“沒你貴重。”

……

在婚禮前一個星期的時候,俞自傾和陸放去陸家的陵園祭拜了陸放的母親。

車子一路往東麵開,車後排的兩個人卻難得有點沉默。

前兩天陸放跟俞自傾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俞自傾便愣了一下,陸放臉上也有些訕訕的,明顯是有些不自在。

兩個人心知肚明,在這個陵園裏,曾經留下過一點不怎麼美好的記憶。

這一回跟上次不同,天氣很好,俞自傾也才終於來得及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修得很是漂亮的陵園。

陸放從一進陵園的門就死死牽著他的手,甚至牽手的動作都是微微用了些力氣的,像是生怕俞自傾跑掉似的。

兩個人穿過一片樹蔭,走過熟悉的一段石板路,俞自傾的眼神不由得往不遠處的分叉路上看去,見陸放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到底還是輕輕伸手拽住了旁邊的人。

他轉過頭去遠遠地向前看著,然後指了指,一時也有點愣,“那塊碑……怎麼沒了?”

陸放抬眼向俞自傾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神暗了暗,先把人拉進自己懷裏,半晌才道:“我讓人推了。”

“推了?”俞自傾一聽便有點著急了,匆忙從陸放的懷裏抬起頭來追問,“為什麼推了?”

陸放眼神複雜地看著懷裏的人,最後在俞自傾的注視下還是挪開了眼,語氣生硬道:“你不喜歡,就推了。”

俞自傾看見陸放黑沉難看的臉色,微微一怔,下一秒卻踮起腳一把抱住了他。

陸放頓時也愣住了,立刻低頭看向俞自傾,眼神立刻又柔和下來。

“我沒不喜歡。”俞自傾突然這樣說了一句。

他話音剛落,又立刻發覺這是個嚴肅哀傷的地方,這樣當著陸家各位逝去長輩的麵摟摟抱抱似乎有些不合禮數,便鬆了手想要從陸放身上退下來。

隻是他剛鬆手想要退回去,卻見陸放神色一變,圈住了他的腰又把他拽了回去。

陸放的話語急促,“你沒不喜歡?那……”

“陸放,你先放開我,這兒都是長輩,這樣不好……”

俞自傾小聲說著想要推人,陸放卻又像是鬧脾氣一般把他圈得更緊了一點,大有一種他不說清楚便不撒手的模樣。

俞自傾無奈,最後隻能垂著眼“嗯”了一聲,他的手撥弄著陸放衣服上的一顆紐扣,開口的時候似乎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

“那段時間我情緒不好,你倒是好,挑了個陰沉沉的下雨天把我叫到這裏,非要讓我看你給咱倆立的碑……哪有你這樣的啊,你說換你你會不會被嚇到……”

俞自傾後麵的話陸放已經聽不到了,從俞自傾用柔和的語氣輕輕“嗯”了一聲開始,陸放原本沉到底的心就忍不住又開始瘋狂跳動起來。

他低頭想要親俞自傾一下,馬上碰到的時候卻又被俞自傾躲開了。

“說了別在這兒……”俞自傾有點急了,主動拉了陸放的手便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