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這個人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聽見那女人的歎息似乎也沒什麼反應,既然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自然就起身告辭繼續去下一家。
桑寧跟著他跑了兩層樓,見這裏雖然大多是老人不過偶爾也是有帶著孩子的單身女人住在這裏並幫忙幫傭,或是祖孫一起被收容,孤兒是不歸他們這裏管的,所以每個孩子都有清楚的來曆,桑寧也就放下了一半戒心。而另一半在搜查無果之後就隻能始終懸在那裏。
回到房間曲小路笑笑地等在那裏,看著一台不知道從哪裏拐來的小電視嗑著瓜子抬眼瞅她,“搜查的事情交給妖管會和警察就好了,你跟著忙乎什麼?你就是再忙乎人家也不會拿你當自己人,搞不好正拿你當嫌疑人還得分心防著你呢。來,坐會兒,這瓜子是這裏的人自己炒的,嚐嚐可香呢。”
桑寧沒精打采地在曲小路旁邊坐下來,哪兒有心思磕什麼瓜子——本來華老師的事情就懸在那裏急等著她去解決一天也不想多耽誤,卻偏偏發生牧文心的事讓她不能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凶手才能離開。
而她心裏也在漸漸升起某種感覺,她得親眼看著他們抓到凶手,得親眼見他一麵——她的腦袋裏似乎有一個黑洞,在那深處一直藏著一個影子,他喃喃地對她訴說著一些聽不見的話語。
她不知道他\/它是誰,但偶爾一瞬間,會不自覺地想要尋找什麼。
那是種有點恍惚的沉沉的,低微而哀傷的感覺。就好像她腳下有什麼弱小的東西正悄悄死去,冰冷,發出一點不可聞的哀鳴。她走過去,卻沒有看到。
桑寧不知道這種感情從何而來又屬於誰,它就那麼悄悄的流進她心裏,讓她心口一陣陣慢慢的揪擰。
昨晚幾乎整夜未睡,身體雖然沒有問題精神卻已經很疲憊了。
桑寧有些昏昏欲睡,甚至不知道曲小路幾時離開的,隻是恍惚間知道他走時還問了她吃飯時要不要喊她起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敲門聲吵醒了她,桑寧迷迷糊糊地去開門,看到站在門口那憔悴的女人時才徹底醒了過來。
桑寧一時尷尬,根本不記得該怎麼稱呼,隻能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女人臉色蠟黃眼袋青黑,看起來好似比之前見到時更憔悴了,她木訥的臉上擠出一個看起來很不自在的笑容,“小姑娘,你真的住在小牧房間裏啊?雖然有些冒昧,不過可不可以請你去我房間裏坐坐,我一個人呆著有些害怕……”
牧文心的死狀看見的人不多,聽說的人卻不少。別人隻怕就算路過都會繞開這個房間走,大概沒有人想到桑寧這樣一個小姑娘竟然會一個人當天就在剛清理幹淨的房間裏住下。
雖然的確有點突兀,不過人家既然開了口,桑寧的性子也不好意思拒絕。
來到那女人的房間,她的孩子依然還在睡著,用棉被捂著頭鼓鼓的一坨。桑寧隻是稍稍奇怪了一下他是不是睡的也太久了。
女人坐在床上目光不知看著哪裏,幽幽地說:“以前我也跟小牧一樣,一個人懷著孩子,跟家裏人都斷絕了關係也不知道能去哪裏,就在那個時候來了愛心之家,在這裏挺著肚子幫傭,好歹娘倆活了下來。每次看到小牧,就會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總想著多幫襯一把,可是連自己都過得這麼難……”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桑寧本想安慰點什麼,但發現她並不在乎桑寧的反應,甚至不在乎她有沒有在聽,就隻是有點失神地絮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