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開了燈,半敞著窗戶透氣,加濕器上水汽嫋嫋。童溪手腳露在外麵,腦袋上蒙著被子,頭朝角落趴著,安安靜靜的大概是睡著了。

那隻龍貓抱枕掉在地上,一臉無辜。

聽見關門的聲響,童溪掀開被角,雙眼迷糊地抬頭。

“回來啦。”嗓音有點啞,顯然是沒睡醒。

巫文靜撿起抱枕,心疼地拍灰,“沒良心的,就這麼欺負它。起來起來,給你帶了奶茶。”◆思◆兔◆在◆線◆閱◆讀◆

童溪爬起來,半睜的眼睛在看到奶茶時總算有了光亮。

——果真親室友,奶茶來得太及時了。

童溪讀研那年運氣比較好,分到的宿舍是博士生用的兩人間,比四人間寬裕許多。她跟巫文靜本科時就是室友,保研後住到一起,充分挖掘書桌上麵的空間,配了組裝的小衣櫃和置物架,再擺上花瓶、綠植和童溪從各處搜集的寶貝,收拾得很幹淨。

熱乎乎的奶茶放在桌上,童溪先拆包裝放好吸管。

巫文靜洗手回來,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抱著奶茶慢慢享受。

“童童啊。”她翹著二郎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童溪漫不經心,“嗯?”

“跟你說件事。”

“什麼?”

“那個……”巫文靜遲疑,對上童溪詢問的目光,咽了咽口水,小心試探地道:“我今天看到穆逸舟了,在公司寫字樓裏。”她盡力放緩聲音,免得童溪驚得摔掉奶茶。然而迥異於想象中的震驚,對麵的童溪眼皮都沒抬一下,隻管抱著奶茶慢慢吸。

唯獨手指微微收緊,泄露了心底波瀾。

巫文靜瞪大眼睛,拿腳踢她床欄,“你不覺得驚訝嗎?穆逸舟那混蛋回來了!”

“我知道啊,今天見到他了。”童溪濃長的眼睫顫了顫,在吸管上咬出兩道印子,“在食街的江南菜館。”

巫文靜騰地坐起身,差點抖翻手裏的奶茶,“怎麼回事?”

“我約了人吃晚飯嘛,出來的時候碰見的。”

“臥槽,孽緣!”

巫文靜這名字起得文靜,性格其實風風火火的,看童溪不是她想象中觸到傷疤的脆弱樣子,幹脆將奶茶杯往旁邊一丟,直接爬到了對麵床上。

“跟你說,我剛見到他的時候還不相信。那混蛋消失了好幾年,你親自跑到伯克利都沒找到人,結果突然就回來了,穿得人模狗樣,跟地底下冒出來似的——他還有臉回來!”

他怎麼沒臉回來?衣冠楚楚,還帶著個新女友呢。

童溪心裏吐槽。

巫文靜繼續八卦,“後來我專門去打聽了下,才知道他是最近回國的,創業公司的CTO,好像做互聯網金融的,還是那麼牛。也不知道他這次回來是不是為了你。哎,你認識那麼多他的同學,沒聽到風聲?”

“當然沒有啊。”

要是聽到了,哪至於今天失態?

童溪苦悶地趴在床上,“阿巫,明天周末,咱們去刷文保吧,我想去散心。”

“行!正好前兩天上班累,得緩緩,你查查路線,我先去把衣服收進來。”巫文靜跳下床,不過片刻,屋外陽台傳進來一聲怒吼,“這是哪隻缺德的鳥,在我襯衫上拉屎!”

“那隻常來的灰喜鵲吧,上回還偷吃我放在陽台的外賣呢。”

“一隻喜鵲都這麼雞賊,下回見了打死它!”

童溪被她逗笑,“不是你想給它盤窩,做個鄰居的麼。衣服拿過來吧,正好我去洗。”

洗了衣服吃點水果寫完稿子,有巫文靜陪著瞎侃,童